《夜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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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歌-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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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家伙来扬州才多久,动作居然这么快。
  眼见一双少年男女半羞半喜的交谈,郁闷的怨念在青岚心中挥之不去。
  
 
                  
 宿怨
   那日游湖之后,她没再出门。
  再过几日萧世成即离开扬州,她给自己排的时间也大约相应,想来不致再有机会遇见。不管那个人是谁…………
  并未费心思虑,更不曾告知夜夜来会的人。一切都将过去,未来似乎清晰可辨,没什么是意外。
  “叶姑娘,苑外有人请见。”管事的李叔在夏初苑外扬声,亲自通报。
  翻了翻婢女送入的名刺,别无一字,仅在正面绘了一个繁复的印记。
  龟兹王室的徽记。
  她略一思量。“请他在前面酒楼雅座稍待。”
  拒绝了李叔派护卫随侍的好意,施施然走入雅座,等在其中的果然是赤术。
  “殿下有何见教?”摒退了侍女,她淡淡的开口。
  赤术实是一个英挺的男子,有西域人特有的鲜明轮廓,勇悍和尊贵两种气质矛盾的交织,使他充满了男性的力量感,随意坐着仿佛已蓄势待发。
  “也没什么,毕竟我到江南均拜雪使所赐,故人异地重逢,请上一席也是应该的。”他含笑而对,目光奇特的闪亮。在那般眼神笼罩之下,总使人错觉自身成了猎物。
  可惜对迦夜无效。“原来殿下离了龟兹这么悠闲。”
  “雪使离了天山不也一样?”他微笑着替她续了一杯茶。“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况本是旧相识,更该好生聊聊。”
  “你汉话说得不错。”听着龟兹声调的咬文嚼字颇为有趣。
  “中原居,大不易。”赤术倒是坦白。“尤其是做一个质子。”
  “所以你接近南郡王。”
  “他是天子新宠,炙手可热,或许能让我回去。”他并无自惭自愧之态。“卑躬屈膝附诸尾翼非我所愿,却是势在必行。”
  迦夜沉默了一会。
  “你倒是王候之材。”
  能屈能伸,迅速适应从顶峰跌落的猝变,又与仇人笑颜相对,款款而谈,非一般人能为。
  “得雪使一赞,赤术倍感荣幸。”
  “怎么不借萧世成的手除掉我,这可是个报复的良机。”
  “能杀雪使的人,目前我还没遇到。”赤术的神色说不出似憾似叹。“再说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容自招麻烦。”
  “你很聪明。”她盯了对方一眼,“我奇怪你竟忍得住。”
  “没有想像中难。”他露齿一笑,“萧世子不也忍下来了。”
  迦夜的手指在桌上轻叩了半晌,忽然抬睫。“你找错方向了。”
  “雪使所指何意?”
  “你想回龟兹,以为从南郡王着手打通朝廷一关即可。”她不出声的一笑,“你带的金珠足够填平各级官员的胃口?”
  “确实不够。”赤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雪使有何高招?”
  迦夜擎起一枝筷子沾着茶水写了一串人名。
  “你来中原上下活动数年,势单力孤难成其事。最好的办法是借龟兹一国之力,由龟兹王派使者携国库珍宝打点,胜你百倍。”
  “龟兹王当年遣你为质,无非是误会你意图夺嗣而通敌,只要破开这个结,他必然懊悔自责,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接你回国。”
  “症结关键在于姑墨,你自身不能回西域,却可派亲随往来,伺机挑动姑墨主师狼干与国相之间的矛盾。狼干为外戚姻亲一系,性情刚勇莽撞,自身能力不足。只需诬其无能怯战,致使姑墨当年与你一战失利,全仗国相巧妙设计方令龟兹退兵言和…………”
  赤术的眼睛刹那雪亮,“狼干必定愤愤不平出言争功,当年之事即可大白于天下。”
  “殿下只需静待姑墨廷争传入龟兹密使之耳。”丢下了筷子,她懒懒的倚上靠背。“桌上的这些人可供适度利用,希望殿下尚余有部分金珠。”
  赤术一一默记在心,良久不语,已在盘算具体施为细节。
  半晌,他抬起头,表情复杂而难解。
  “你为何指点。”
  “你不正为此而来?”招来侍女换了壶新茶,她看也没看他。
  “我只是………”他神色异样,停住了没再说下去。
  “是我害你声名狼藉离乡万里,而今稍事弥补,不过也有条件……”
  “你说。”
  黑白分明的眸子浮出冷光。“继掌龟兹之后,二十年不得对姑墨动兵。”
  “这是为何。”赤术诧然凝视着对面的纤影。
  “你只须说答不答应。”素颜微微现出冷笑,“反正以你的本事,不用吞并姑墨照样有办法令龟兹强盛。”
  “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男子静思片刻,反而松懈下来。“虽不知雪使为何立此规矩,赤术照办就是。”
  “最好如此。”清冷的话声忽然寒彻入骨。“别以为我离了天山就奈何不了你,一旦违约我照样能让龟兹翻天覆地。”
  “雪使的手段我早有领教,岂敢小视半分。”他窒了一刹,重又绽出笑脸。“赤术必不违信。”道最后一句时手已按在额前,依循西域人起誓的仪式,语音庄严,十分郑重。
  迦夜点点头,收起冷意。“祝殿下早日心遂所愿。
  气氛随之放松下来。
  赤术举杯答谢,思了半晌,终忍不住询问。“你不恨我?”
  迦夜一时不解。“恨你?为什么。”
  “我曾对你用刑,又纵容手下………”不明密室的详情,一地撕得粉碎的衣服却是清晰可见,死的侍卫半身□,些许细节并不难猜。
  “那些鞭笞?”她约略了然,并不在意。“我杀人的时候就想过有这么一天,算罪有应得吧。至于你的手下…………”
  她笑得很淡,却让人无端悚然。“不是已经被我杀了?我从不记恨死人。”
  赤术看着那张清丽与煞气并存的雪色素颜,久久说不出话。
  
  再度回到南郡王行宫,心中大致有了全盘考量。
  流落中原数年,多方努力收效甚微,若此计顺利,不出数年即有望回归故国。一心回西域再行设法洗刷污名,却忘了还有此一箭双雕之计。
  思虑间,一个娇影从廊后闪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莎琳公主。”他有些意外。“有事?”
  鄯善国的小公主,同样被叛乱后的叔父送至中原为质,成了南郡王的禁脔。彼此都来自西域,不过他对这个空有其表的公主兴趣缺缺,多为避嫌敬而远之。
  “赤术殿下,你可不可以帮我。”
  难得娇美的公主找上门来,他提起了一点好奇,世故的打了个滑腔。“公主何必多礼,假如赤术势所能及,定当效力。”
  莎琳双手交握,丽容因紧张而微微扭曲。
  “我看见了杀死父王的魔女,她在中原,我想请殿下借些人手杀了她。”
  他错愕了半晌,几乎要笑出来。
  “你在哪里见过她。”
  “她来过行宫。”莎琳说了一个日子,恰是琼花宴当夜。“殿下不也是因魔教作祟才被流放中原,如今正是复仇的机会。”
  他顿时对天真的公主哭笑不得。
  自小养尊处优,莎琳根本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兀自认真的计划。“我已探听出她住在扬州城的哪一处,只需躲开她身边的人,殿下手边的英勇战士轻易即可擒回………”
  “公主殿下,这件事请恕赤术无能为力。”他再听不下去,出言打断,美丽的眼睛诧然睁大,不相信自己遭到了拒绝。
  “公主还是小心服侍王爷,尽量多争些宠爱才是上策,这种逾距的事最好少提,若是传至世子耳中,只怕………”这话有一半出自真心,萧世成不会容许身边有包藏祸心的人物,一旦被他知晓,不是沦为利用的棋子,就是被毫不留情的铲除,在长安的失势质子质女命如蝼蚁,谁会在意卑微者的死活。
  莎琳空负美貌如花却不懂好生利用,被南郡王宠爱过一段时间后即受冷落,在王府时时受各色美人倾轧,不是无缘由的。
  他的怜悯也仅此为止,言毕便待退走。
  莎琳不甘心的追在身后。
  “难道你就不恨他们?是他们毁了一切,我们根本不应该受尽屈辱,是她让我们离开了故土流落成这等低贱的身份,你就不恨她吗!”娇喊到最后带上了哭音,求助无门孤立无援,眼见着仇人逍遥自在,心如被浸入了沸水煎熬,日夜辗转难眠。
  “我曾经恨过她。”赤术站住了并未回身,低沉的话音发自心底。“到最后我只怪自己不够强,不是她也会有别人来毁灭,而且做得比她更彻底。”
  “命运就是这么残酷,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她比我强,我佩服她。而你………”他想了下,藏住叹息。“忘了一切,好好活下去吧。”
  美人若只有丽色,仅能沦为权者茶余饭后的身心消谴,供人恣意玩乐。
  世上唯有实力能赢得尊重,这个道理,娇宠过度的公主大概永远不会懂。
  
 
                  
 受制
   仲夏时节,夜间仍是炎意重重。
  好在拥着迦夜绝不会热,时间长了如抱着一块温凉的玉。
  轻嗅着发间的幽香,他知道她没睡着。每当呼吸拂过耳际,她会不自觉的轻颤,像风中幽柔无力的白花。
  故意让气息稍重了些,她果然缩了缩脖子,小巧可爱的耳垂微微发红。一时心神荡漾,待回过神已吻上了她的颈。
  细瓷般柔滑光洁的肌肤,诱人一路品尝下去。素白的中衣一寸寸褪,渐渐是单薄纤弱的肩,线条匀美的背,不是迦夜的手按住了前襟,必定会翻过来吻个遍,倘若如此,他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把持得住。
  深吻浅啄让迦夜禁不住发颤,微凉的身子也热起来,却咬着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他试着轻啃了一口背胛,她蓦然抖了一下,弓得更紧了,他忍不住低笑,伸指轻轻摩挲,嫩如凝脂的玉背惑人心神,简直是对自制力的无上挑战。
  闭上眼拉起了衣襟,冷静了好一阵才敢睁开,温度渐渐回复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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