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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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 第2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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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长安的高级酒肆,都是提供住宿的。
  从一间门关着的客房内,不时传出醉醺醺的呼喊声:“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长太息兮……将上,心低佪兮顾怀。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长太息兮将上,心低佪兮顾怀……”
  几个经过的客人不堪噪音袭耳,都皱紧眉加快了脚步,同时向那间扰人的客房投去愤怒的一瞥。
  “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蔽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青年男子的叫嚷,经久不衰。
  这时,一群执剑带索的官差冲进酒肆,一溜烟走上楼梯。
  为首的小吏抓着掌柜问:“何处?周满何处?”
  掌柜吓得脸色青白,哆哆嗦嗦指一指那扇不停传出鼓噪的客房房门:“乃……是!”
  似乎唯恐来人辨认不清,尖利的长啸声又起:“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长太息兮……将上……”
  这下再不用担心搞错人了。
  小吏向手下一挥手。几个五大三粗的捕快一人一脚地踹开门,一拥而入。
  舒适的雅房内,衣着华贵的青年人横卧床榻,醉到东倒西歪——不知道反抗,也没有反抗能力。
  看着被象拖死狗一样拖出来的青年人,尽职的小吏上上下下打量一通,点点头,又指着醉鬼向酒肆掌柜确认:“此人……乃周满?”
  “然,此人名曰‘周满’!”掌柜十分无奈地点头,又是同情又是遗憾。同情这倒霉青年竟然摊上官司,遗憾自己从此少了一笔可观的固定收入。
  “如此,带走!”小吏一声令下,官差们七手八脚把个周满绑得跟只粽子一样,提溜了就往外走。
  有围观的客人,纷纷向小吏打听这人到底犯了什么事?
  众所瞩目,感觉超好,小吏挺挺胸,趾高气扬地解释道:“凶徒周满,案涉诱拐良家子,奸杀人命。”
  “哗……”大家惊讶万分,交头接耳之际,不相信的倒占了一大半。
  尤其是那些住了段时日的客人,都忍不住说道发言——这个姓周虽说好酒好玩,时不时发发酒疯,但行为还算规矩,人也体面有钱,实在不像能做出这种阴损缺德事的歹人!
  被质疑了,小吏心中大大的不快。
  用看白痴的眼光扫视众人一眼,小官吏摸摸短须骄傲地说了一句:“人生百态,岂可以‘貌’而取之?”
  作者有话要说:吸取上次热伤风的经验,
  这次一定注意保暖,休息,多喝水……
  所以,周五不更新。
  207
  207、25…01 广厦与金屋 。。。
  手足相聚,是件愉——快——事。
  所以,现在的刘彻必然、也是、愉快的!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问胶东王刘彻‘和三个姐姐在一起高兴不高兴?’,小亲王一定会忙不迭地表明:‘非常非常很高兴。’
  然后,往宫室室角沙漏的刻度上瞟一眼;不久后,再看一眼……同时在心底暗暗奇怪:时间为什么越过越——慢?
  不怪刘彻觉得烦,南宫公主一直在说话,一直在说话,喋喋不休地要弟弟逮住一切机会在父皇面前求情,好让生母王美人提前结束‘禁闭思过期’。
  聒聒噪噪的,等椒房殿宫女送上的热饮都冰凉了,二公主才喘气歇歇。拿着早不见一丝热气的杯子,南宫公主饱含感情地注视着弟弟:“阿彻……思念阿母乎?”
  “南宫之言可笑……”阳信公主含笑为弟弟说话:“以纯孝之阿弟,焉能不念亲母?阿彻?”
  “阿姊,彻思之……”正确的应答,自刘彻舌尖滚珠般流利地滑出。这答案顺理成章,根本不用动脑子去想。但胶东王说到后面时,话音却以外人觉察不到的程度上涩了一分,慢了三分。
  林滤公主对着弟弟甜甜一笑。
  南宫公主大为振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呀!”二公主惊叫——杯中的液体,冰冰凉!
  ‘父皇根本不想王美人,’刘彻回忆这段时间以来和父亲相处的过程,得出结论:‘冒冒失失去求情,万一惹恼了父皇,谁担着?我何必去干这傻事?反正只是思过而已,又不是坐牢。’
  嘴上与姐姐们东拉西扯,胶东王的目光在椒房殿各处漫无目的地游移:花格、素帷、绣幔、珠帘、青铜鼎、云屏、书案、金灯……
  他知道,荤素点心正在东边小厨房的笼屉上蒸着,再过一会儿就能端上来了。他喜欢的鹅肉馅儿蒸饼,定是其中之一。
  以前的中宫只备素点心,自他搬来之后,皇后阿母说小孩要多吃肉才长得好,于是就添了荤性的。椒房殿的庖厨新上手,开始不太会做,薄皇后就亲自去和贾夫人说项,借了金华殿的厨子来传授经验——贾夫人挑剔口味,深谙烹饪之道。
  他知道,他的卧房里现在一定比较乱。宁女正领着少府匠人为他安装新的铜火炉。
  听宁女官说因父皇崇尚节俭,皇后夫唱妇随,这么多年一直能省就省,能不花销就不花销。而铜制火炉虽然热力大安全性高,但因为体积大用铜多,成本和维护费用都高,兼铜炉烧起来炭耗费量巨大,所以薄皇后一直不舍的。前段时间下雪,皇后怕冷到儿子,就将自己卧房的铜火炉拨给刘彻用。现在要添新铜炉了,皇后母亲把新的给了刘彻,旧的拿回去接着使。
  ……
  刘彻突然惊觉,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了椒房殿的一切:习惯了这里的宫室,习惯了这里的布置,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习惯了薄皇后温暖的怀抱,习惯了宁女官精心的照顾,习惯了——站在皇后母亲身旁,被当成椒房殿小主人被人伺奉!
  ‘思念生母吗?’刘彻摸摸下巴,乍惊乍喜地发现——他不确定。至少,他睡觉从没梦见过王美人,但他梦到过父皇,梦到过皇后阿母,梦到过馆陶姑姑,还梦到过——阿娇!
  ‘离开中宫,搬回那座漪兰殿?’一想到这个,胶东王胸口就涌起一阵不安和焦躁:‘一旦生母解禁,自己就没有理由留在皇后阿母身边了呀……’
  南宫公主还在没完没了。毫无预兆地,她的弟弟刘彻振衣而起,迈步离席。
  唠唠叨叨的南宫公主,被弟弟突然的动作吓一跳:“阿……阿彻?”
  “阿彻?何……如?”大公主阳信也抬头,吃惊地望着弟弟。
  “诸阿姊,”刘彻先向姐姐们行礼道个罪,随后解释:嫡母薄皇后去探望染疾的程夫人了。自己早上与嫡母约好,先接待三位姐姐,然后到长乐宫与皇后汇合,一同向祖母窦太后问安。现在时辰不早,该出发去长乐宫了。
  “大母贵重。如此……”百善孝为先,阳信公主立即附和着领两个妹妹起身:“阿彻自便。”
  刘彻躬身一礼,拔腿就走,头也不回。
  。
  短促有力的脚步声,在宫室外的走廊上响起……
  “阿娇,阿娇……”明亮的童音里,荡漾着无尽的欢悦:“阿娇……”
  “啾……啾啾,啾啾啾啾……”
  刚才还安安静静吃食的两只翠鸟尖叫着跃起,扑棱着翅膀窜到鸟笼顶层。还好这笼子异常宽敞高大,几乎有一个成人那样高,否则,惊慌失措的小鸟非一头撞上顶部的笼栏不可。
  “呀……绿衣?!”
  鲁女惊讶地看着绿毛龟撇下吃了一半的水果,划着四脚潜回彩陶瓮深处,只在水面上留下一长串大小不一的泡泡。
  宫室内,宫娥们彼此相顾,脸上都是掩不住的苦笑——了不起的胶东王刘彻,驾到了!
  宫女侍从自觉排成两列,向门开处行礼:“拜见胶东王……”
  刘彻摆摆手:“平身,平身。”
  目光在室内一溜,胶东王刘彻看来看去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失望。
  鲁女和这小亲王打交道久了,当然能猜出刘彻的用意:“大王觅翁主乎?”
  刘彻眨眨眼,严肃地摇摇头。
  双手拢入长袖,胶东王一脸郑重地向鲁女问道:“阿鲁,大母安好否?”
  鲁女听了,赶紧躬身万福:“禀大王,皇太后安好。”
  胶东王欣慰地点点头,又问:“姑母……万安否?”
  鲁女再次道福,致谢,回道:“禀大王,长公主万安。”
  “幸甚,幸甚。”小刘彻扯开嘴,笑意咄咄:“如此……从女弟君安在?”
  “禀……大王,”鲁女抿嘴忍了又忍,好不辛苦憋住,指指一处边门:“大王,馆陶……翁主……”
  话没说完,胶东王刘彻就冲了过去,哪里还见得到刚才问候长辈安康时的规仪整肃?
  一屋子宫娥皆掩口轻笑——其实,这样毛毛躁躁的,才象个孩子嘛!虽然,小大人的摸样也可爱。
  。
  边门之外,走道曲折,衔接往复犹如迷宫。
  刘彻跑跑跳跳,很快就来到一间素帷低垂的广室。隔着帷幕,可见广室一半露天,一半室内。二十多明宫娥内侍垂手两厢,看顾着几只铜炉和一长列鱼鹤灯。
  门口跪侍的宫人见胶东王驾到,立即将帷幕向两边拉开,用组绶系起。
  刘彻跨步而入,见室中的莞席上铺着细密的蒲席,蒲席上再有两层熊皮褥子。正中是胡桃木的矮案,两侧一边是窦表姐和阿娇,另一头是胶西王刘端。三个人面朝外,对着外面指指点点,不知在聊些什么。
  胶西王刘端没有戴王者的金冠,只用一顶乌纱小冠束发。冠上横插一只白玉竹节簪,与身上银白色绣飞云纹的织锦相映,更显得这位程夫人的小儿子黑发如漆,眸光如星,如琢如磨,矫矫不群。
  寒冬时节,年少的胶西王却手执一把金骨折扇,慢悠悠摇着:“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呀!”
  窦表姐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看刘端:“大王欲远行乎?呀……胶东大王……”
  几个人闻声回头,这才发现刘彻来了:
  “大王……”
  “阿彻……”
  “弟君……”
  刘彻逐个儿打招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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