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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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 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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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很,可是从床铺的排向,就看出来,诡道在他心中的地位。妈的,把靠窗的位置留给我们,这山上到了晚上肯定很冷,夜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我还睡个什么觉。

    我问望德厚,“你儿找到摆脱望老太爷的邪煞没有?”

    望德厚吓得连忙要堵我的嘴,“算了,我没几天活头了,莫提,莫提。”

    跟我唯一认识的人寒蝉两句。我也走到诡道的床边。金仲坐在床上,痴痴的看着窗外。

    现在已经是傍晚,天色蒙蒙黑。

    我正在想着,不晓得风宝山的罗师父,来了没有。

    忽然我眼前一暗。什么都看不见了。屋内所有的人都噤声,无声无息的开始休息。

    “天黑了。”金仲说道:“酉时到了。”

    就这么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四周的环境就跟剪切后的电影一样,场景完全变了。我眼睛看不到四周,但是我知道他们都睡了。哪能睡的这么快呢,刚才都还热热闹闹的。而且天色也是,天边的夕阳暮光,如同灯泡被人拉熄一样,一点光线都无。

    随之而来的是寂静,令人心寒的寂静。

    我和金仲用意识交谈。我们都知道不该出声。

    “怎么回事?”

    “你算算水分就知道。”

    “现在是酉时一刻了。”

    “那一刻的时刻,去那里了?”

    “不知道,我每年来都是这样。”

    “刚才的一刻钟,我们做了什么没有?”

    “不知道,只有过阴人知道。”……

    我又听到声音了,隆隆的声音,很沉,很闷的声音,来自于窗外的坪坝下面。我眼睛又能感受到光线——红光,来自与坪坝地下的红光。

    “那是什么?”

    “看过《封神榜》么?”

    “看过。有什么关系,那是扯淡的小说。”

    “许仲琳生性严肃,怎么可能扯谎。”

    “他也是道士?”

    “他是过阴人。”

    “什么意思?”

    “诛仙阵”

    “什么?”

    “洪水阵。”

    “七眼泉的下面是洪水阵?”

    “知道为什么我们诡道不受待见吗?”

    “和洪水阵有关?”

    “我们是截教。”

    “……”

    我不问了。道教最初分铲截两派,封神榜后,截教被铲教归化。世上所有道教门派不再有铲截之分,同属铲教分支。诡道一直游离于道教之外,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诡道不承认自己是道教。

    2010…12…1513:29:00

    “九二年……”我继续用意识跟金仲交谈:“赵先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得不到道教的认可。所以做了个有实无名的过阴人。”

    “他没得本事让道门中人信服,却偷偷摸摸的去找守门人。”

    “他为什么不白天找?”

    “守门人白天不说真话,也不选人。”

    “你师父呢?”

    “我和我师父也觉得他做错了。”

    “你们……”

    “他不肯放弃诡道截教的地位。”

    “你和你师父和他意见相左?”

    “他野心太大。”

    “你们误会他了。“

    “他反对诡道入道教。所以诡道不被道门认可。”

    “他的想法,你不懂。”

    “算了,已经这样了。”

    “我想去见守门人。”

    “你想学师叔?”

    “不,我想知道守门人为什么要选他。”

    “你怎么知道他是这个时候出去找守门人的?”

    “还用猜吗?”

    金仲的嘴角撇了撇,是啊,不做出格的事情,就不是赵一二了。

    “你怕不怕?”金仲隔了很久才问我。

    “什么意思?”

    “他们都怕。”

    “为什么?”

    “洪水阵。”

    “什么意思?”

    “是诛仙阵里的一局。”

    “专戮道门。”

    “永不超生。”

    “我们是截教。”

    “没分别。”

    “赵先生过去了。”

    “他计算了很长时间。他那年提前上来了一个月。”

    “我会算沙。”

    “你的沙漏呢?”

    “在我心里。”……

    2010…12…1516:52:00

    金仲和我无声无息的走出门外。我不知道屋内的旁人听到动静没有,也懒得知道。

    我们走到坪坝的边缘,金仲指着对面的北峰,“那里有一片松柏树林。守门人在梧桐树里。”

    我一听到梧桐树,就马上联想到了那个溶洞中的梧桐树。

    “那梧桐树会发光吗?”我问道:“绿色的?”

    “你在瞎说什么?”金仲说道:“就是一棵梧桐树,比普通的大。”

    我不再提问了。

    我们开始走向坪坝的边缘。

    白天看来,这里都是农田,水田刚刚插秧。还有别的农作物,土豆、花生之类,还有些来不及收的油菜。

    我和金仲走到坪坝的边缘,是一个水渠,我看明白了,我在学校教室里看到的红光,应该来自于这些水渠。现在我看不到明显的光芒,但是黑漆漆的水泛映出一点微弱的暗红。

    这个红光要隔得远了,才能看得清楚吧。

    我问金仲,“他们为什么不晚上来。”

    “他们可不愿意冒险,等大家推举好了,安安分分地去见守门人,岂不稳妥。”

    “你为什么愿意带我去?”我追问道“你不怕吗?”

    “我不怕。”金仲干干的说道:“算沙。”

    金仲站立一会,对金仲说道:“走吧。”

    “三千另十四”我说道。

    金仲把我的手一牵,双双跳过水渠。

    “一万二千三百五十九”

    我和金仲往前方走了三十七步。

    “九十一”

    我们向右走了一百二十步。

    面前又是个水渠。

    “四千另三十三”

    我们跃过水渠……

    我不停计算这红水阵上的缝隙,避开凶险,慢慢和金仲走着。

    “四千另九十八”我说道:“这个古阵,是什么来历?”

    金仲带着我往左前方走了十七步,边走边说:“道家当年铲截二道,各自兴旺。渐渐有了争执冲突。”

    “许仲琳写的《封神演义》,就是这个过程,可是很多都是不符合历史的。”

    “他说的事情不假,只是人和时间变了而已。”

    “这个红水阵,真的是当年的遗迹?”

    “截教到了唐末还有势力。这里就是截教最后的门人被压制的地方。”

    “他们最后都死了?”

    “除了诡道。”

    “诡道入阴。勉强流传了下来。”

    我哼哼两声,怕不是怎么简单的原因。谁知道当年的腥风血雨,藏了多少狡诈和出卖在里面。我自从被蒋医生催眠过之后,看待人和事的方式,已经有点偏执。

    我随即沮丧,说起蒋医生,还是我骗她在先。而且她死了。可是若不是她教那个叫花子女人催眠,赵一二和董玲也不会出事。可是蒋医生对我个人,的确是不算太差……

    我脑袋里就开始纠结起这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不免分神。跳一个水渠的时候,一只脚就踩偏了,一只脚掉进水中。

    脚上的寒冷,瞬间传遍全身,我浑身如同掉进冰窖。

    金仲马上把我提起来,“有事没有?有事没有?”

    “我……我……好冷。”我哆嗦半天,才说出话来,“下面就是那个地方……”

    “是的。”金仲说道:“你还想过阴吗?”

    我不说话。我还没想好。

    刚才的一瞬间,我有体会到了那种无奈。恐怖到极点的无奈。这个感觉和在神农架洞里少都符给我的感觉刚好相反。

    那个是永恒的虚无。让我不寒而栗。

    刚才的感觉,是永恒的存在,没有尽头的存在。让人无尽痛苦的存在。让人恐惧之甚,并不亚于空虚。

    “怪不得,他们都怕。”我说道:“和永无止境的感知相比。死了,真是个幸福是事情。”

    “是的。”金仲说道:“他们在那边,求死不得。”

    “那张光壁呢?”我问道:“他出来是为了求死吗?“

    “张光壁可不是从七眼泉出来的。”金仲说道:“他可以把握自己的生死……他现在还不想死,也不想回去……”

    我不想再继续思考这些类似于哲学上的终极命题。太让人痛苦了。

    可是金仲还是说了了句,“还是人世轮回,让人活得有点希望。”

    “那又怎么样”我沮丧的说道:“即便是亿万世的轮回,终究有个什么意义呢。”

 第283节

    2010…12…1613:12:00

    金仲对我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漠的说道:“我想不到这些事情。”

    我刚才那种绝望落寞的情绪更盛。不在言语,只是不停的告诉沙砾的数字。和金仲在坪坝上绕着弯子行走。

    我走在地上,感觉这地面一点都不踏实。好像如同鸡蛋壳一样地壳,谁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在脚下崩塌,我和金仲落入地下无尽延绵的世界。这种恐惧是惧怕鬼神不能比拟的失落。

    我越走越担心。腿都开始酸软。

    不过总算走到了对面的北峰脚下。面前是个长而缓的斜坡。斜坡上都是茂盛的松柏树林。黑压压的,阴森的很。

    金仲从怀里掏出蜡烛,点上了。在树林边找到一个小路,我和他走进树林。蜡烛的光线很暗弱,只能照到前方不远处。走了不久,我心里开始纳闷,这个树立没有任何生机。按照现在的季节,树林里应该有很多鸟兽虫豸才对,可以点动物的生息都无。若是放在从前,我肯定吓得畏畏缩缩,让金仲笑话。可现在……我摸了摸,身上的布偶,不仅坦然。接触多了,知道的多了,恐惧的感觉就慢慢的消逝。

    金仲猛地意识到我的想法,对我说道:“你学了罗掰掰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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