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厚厚……
“……你知道咱们系里那个仓库吧?就那个小教堂,一直闲置着当库房了,系里想把它重新收拾一下,改成文体室,后面的休息室和茶水间可以改成排练厅,给你们排话剧练舞蹈用,前面的大厅改成小剧场,怎么样?”
“您找我来……”
“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不错,不错……主任英明……”
“别打官腔,老实说,怎么样?”
不会吧?
我的社会地位都提高到校领导要找我商量学校建设问题的高度了?
虽然说经常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见主任,偶尔也说些有的没的,但这……
给“我们”排话剧练舞蹈?
我?
我们?
“问我吗?”我涩涩地问,接着梗起脖子,“准了!”
“臭小子!”主任在我头上扫了一巴掌。“谁问你这个了?”
“您老还是直说了吧!就别让我着急了。”
“系里想让唐锐家长赞助一下,你觉得呢?”
“我觉得?”
又不是找我赞助,干嘛问我呀?
“因为之前唐锐经常违反学校规定逃课打架顶撞老师破坏公物……所以他家里主动换了电教室的电脑,还赞助了体育馆和体育设施,但是最近唐锐没什么出格的事,所以……”
我说嘛!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了,您是想让我想办法让他犯错是吧?这个好办,我找人……”我从沙发上窜起来,向门口扬手臂,表示我可以搞定。
“臭小子!还真是难沟通。”主任一把揪住我后领口。
我摔回沙发里。
“不过……主任,”我压低声音,“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其实……阿唐不是亲生的,拒说当年被仇家调包儿了,亲子鉴定结果都已经出来了……那当然,假不了,他爸的秘书最近没打电话来问吧?……我就知道会这样,您没看阿唐都很平静嘛!……不过他爸现在还不想向外宣布,想先找到亲生的再……也怕现在和阿唐断绝关系会让人说他无情,所以才……他们父子关系一向不好大家都知道的嘛,现在看来……您懂的……”
“……如此说来,怪不得……我还真是头回听说。”
“当然了,也就我和阿唐关系好才知道,别人都还蒙在鼓里呢!”
“是吧?唐锐最近这段时间是收敛了不少……”
“可不是嘛!您都没看见阿唐有多难过,听说唐老头答应帮他找亲爹呢!也算够意思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那可不!本来阿唐还说假期要去毛里求斯看海呢!现在改成和我们一起去东北了……”
“……这样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那主任,没事儿我走了啊!”
“回去吧!”
“秘密?”
“秘密!”
我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偷笑,主任又叫住我,说道:
“马健啊!学校毕竟是个单纯的地方,你们最好稍微低调点,以免造成不良影响,虽然现在的社会很多元化,人们的思想也没以前狭隘,但适当地低调还是必要的,当然我个人很理解也可以接受……”
这……从何说起?
我说这位大哥,合着你还是误会了?
“主任,这真的真的只是误会,绝对绝对绝对……”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确定唐锐不是亲生的?”
“当然了,不信问他本人,不过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问了也不会承认的。”
“倒也是,既然这样就算了吧!”
我退出来带上门。
开玩笑,修小剧场干嘛要找阿唐化缘,他又不是什么大金主,不是有煤矿小开魏休明?还有电子玩具公主柳湘湘?那个铝合金厂的郑育韬也行啊!
阿唐最讨厌被人看作二代了,每次别人指着体育馆对他谄媚他都特别不耐烦。
唐老头对儿子漠不关心,只知道出了状况就往学校砸钱也就罢了,却还要把这些善事做成企业的慈善丰碑,这让阿唐非常恼火。
唉!不会享福的家伙。
看看别的少爷,人家怎么活也怎么活不就好了,何必这么纠结。
这家伙该不会幼稚到为了得到关心才惹祸的吧?
嗯!也不是没可能。
等等,让我参加戏剧节还拿了奖该不会……
不会的,不可能,怎么会?
绝对不可能。
可是,怎么说我也算是得过奖,为毛连奖杯什么样都没看着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想要你就说嘛 40
圣诞夜终于到了。
之所以说“终于”,是因为家润盼了已久的小谁的演唱会到了。
之所以说“终于”,是因为秋千说过了圣诞就考试了,考不过怎么办啊?怎么办?
之所以说“终于”,是因为骆驼和骆驼氏约了放假见家长。
之所以说“终于”,是因为十万说有个喜欢的师兄要在这天请他和朋友一起去唱歌。
之所以说“终于”,是因为大波仔说学校影院破天荒要在这天放热映大片。
……
之所以说了“终于”两个字,是因为我即期待又害怕即开心又难过的家润的到来,要成为过去了。
家润说今晚看完演唱会明天睡一下,晚上就回去了。
大家都不在。
寝室楼里安静了许多。
骆驼和骆驼氏庆祝去了,大波仔或许和儿雅看电影去了,十万和师兄唱歌去了,阿唐要陪从美国回来的姑姑,大介和一帮男生去舞厅打猎去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我朋友来了,也因为都知道我向来节目多,所以在这样热闹的日子里,我反而孤单地一个人呆着。
昨晚失眠睡太少,干脆一个人在寝室里补觉好了。
八点左右被家泽的电话吵醒了。
再也睡不着了。
穿上外套出去转转吧!怎么说也是过节呢!
又冷又黑的冬天夜晚总是让我不安。
可是,人总是要学会抛弃歇斯底里无病呻吟,学会慢慢长大。
学会坚强学会遗忘。
无论如何,今天不想再想起小鲁。
我加快脚步走向人多的地方。
街上真是热闹啊!
不管是名牌商场还是街边小店都推出各种打折优惠派礼物的促销手段来吸引大众消费,到处都装扮得喜洋洋美洋洋的,热气球、彩条幅、各种气模、圣诞老人……
圣诞夜,商家该要笑抽了吧!
走着走着,迎面过来两个穿着教会衣服的人,圣母一样笑容安详慈爱地向路人发小卡片,走到我面前时递过来一张对我说:“上帝爱你!”
忽然想起《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里最后那句:我看见了金光灿灿的上帝,他正在云端慈悲地注视着这个世界,传说中,今夜他将向人间赐福。
还有一句:上帝欠你的,记在帐上;你欠上帝的, 迟早要归还。
后背凉嗖嗖地,赶忙裹紧大衣加快脚步。
抬眼看看。
昏黑的天色,或远或近闪烁的霓虹……
圣诞树下许愿的情侣,闪光灯前明媚的笑脸,街边店里杂着欢笑的歌声……
这一切……
记忆中有那么一晚,和现在好象。
眼前再次浮现小鲁那张干净的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笑得弯弯地看着我。
我至今无法相信胆小怯懦的小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冲到我面前,为我挡下那一刀。
虽然那一刀让小鲁顺便割了阑尾有惊无险,但还是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因为那一刀即将刺入的,是我的心脏。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不再盲目地崇拜江湖义气,不再用拳头来解决问题,不再笑着敷衍奶奶说不用担心,然后转身又去和人打架。
在小鲁为我挡下那一刀之前,我、小鲁还有家润之间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不大愉快的。
那时因为家润经常向爸妈告密我逃课了、打架了、闯祸了之类有的没的,害我总是被罚,我很厌烦;碰巧我无意中把家润暗恋体育老师的事说了出去令她恼羞成怒与我势不两立。
于是在那个寒冷的午后,我们让一直站在中间的小鲁选择,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我们一起放下狠话,让小鲁三天后想清楚要站在哪一边,然后彻底和另一边绝裂。
开始小鲁一直粘着我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后来我烦了,一脚把他踢进了干涸的排水沟里。
三天后,小鲁没来找我。
自那以后,小鲁一直没来找过我,而我也固执地憎恶着小鲁,不让任何人理会他。
那时坚守江湖义气的我,没有什么比朋友的背叛更令我咬牙切齿的了。
直到小鲁为我挡下那一刀住进医院,我才知道那时的他有多孤单。
因为谁都不想失去,因为太害怕失去,他选择了两个都放弃。
小鲁倔强地站在了友谊的一边。
那段时间小鲁变得更消瘦了,直到我和家润在他的病床前握手言和,他才孩子似的开心地笑了。
那时的他笑得眼睛弯弯的,黑白分明地看着我。
阿唐也动过阑尾手术,但因为进的是贵族医院所以术后疤痕很小,不象小鲁的那样明显,象蜈蚣。
阿唐极少和我们在公共浴室洗澡,所以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疤痕跑过去看时,差点被他推倒在又硬又滑的地砖上,因为这个,阿唐还和我别扭了很久。
……
拜托!不是说过不想小鲁的吗?
想要你就说嘛 41
街边音像店外贴着很多明星的宣传海报,我一张张地看过去。
忽然想起前天在图书馆的时候,听说又一颗当红韩星陨落了,秋千从读书室跑出来问我,“为什么眼圈这么红?该不会偷哭了吧?哇!自命不凡的六爷哭了吗?难过了?你就那么喜欢他?”
“哭什么哭!抛弃别人的人为什么要为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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