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活够了吗?那么,请和女人讲道理吧!”
骆驼是寝室四个人里唯一有女朋友的,被骆驼氏奴役了一年多,现在仍被奴役并将不可预期地继续被奴役下去,所以有了骆驼的前车之鉴,我得加倍小心。
还好今天是周一——马氏词典里的“蚂蚁日”。
秋千应该不会选这一天逃课吧。
通常周一都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日子,该上班的上学的办事的出差的……,人们都会选这种黄道吉日出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所以我把周一叫作“蚂蚁日”。
和那些俗人不同,我们寝室的明星挂历上“周一”旁边有这样一行小字:
“周一:有「的煞」凶星来犯,表示会有小人阻道;另有「丧门」及「地丧」凶星来犯,容易有意外,或跌打损伤,不易出行。”
这样说是有事实依据的:
上第一堂课通常都赶不上吃早饭,这样不到中午就会饿,肚子饿了要到食堂打饭老师偏偏不下课你说这该是小人阻道吧?(诸位恩师龙体要紧呐!)
上课睡觉时被老师叫起来问话是意外吧?
下课急着去食堂用膳然后从楼梯上滚下来摔烂裤子是跌打损伤吧?
更可恨是每次我在课堂上睡着了周围都会有人假装打呼噜,然后我就会在全班同学的笑声里被老师叫起来,流着哈喇子丢人现眼……
总之综上所述:第一堂课万万上不得——尤其是周一。
当初执笔人十万把“不易出行”错写成“不易北行”,我们还罚他写了二百个 “出”字正楷,他很幸福地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时光。
出于以上原因,大一结束时我就彻底面对了现实,现实就是——我命相和周一相克。
于是我和三个同样与周一相克的对门儿兄弟在阿唐寝室里打牌。
对门儿兄弟都是打牌高手,跟他们斗智斗勇最后把他们打败使我很有成就感,更何况就算是抽老千也要高手对绝才更有挑战啊。
打牌是重体力活儿,从早上空着肚子一直玩到下午三点多,饿得老朽我两眼昏花金星乱冒。
忽然想起我养的那几条地图鱼已经几天没喂了,还有,今天下雨得人工打氧。不知道是不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
于是以返还部分战利品的代价赎回自由之身后,我快马加鞭冲回寝室。
今天战果不错,赢了几袋方便面一瓶可乐十几根火腿肠,还有半袋榨菜,应该可以免强满足寝室里嗷嗷待哺的骆驼和大波仔了吧。
感觉自己像是家境贫寒的孩子他爸在风雪中为全家老小赚来一顿丰盛的吃食。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美滋滋地抱着战利品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大波仔坐在床沿上喘着粗气,骆驼捉住的十万红着眼睛走火入魔的样子,双手挥舞着在空气中摇曳,象跳大神的乩童。
啥咪情况?
天塌了?
地陷了?
小花狗不见了?
想要你就说嘛 3
通常电视剧开演之前都会照顾没有连续看片或是得了健忘症的观众,先播一段“上集回放”。
由骆驼回播的我因为打牌而误了的情节是这样的……
其实很简单,就是大波仔起床的时候饿了想找点吃的,就四处翻了翻。
因为寝室里唯一习惯储备干粮的十万经常把吃的东西藏在隐蔽的地方,也是因为无论他藏哪里我们总是找得到,导致我们寝室总象遭贼一样,有一次十万把二袋烤鱼片藏在天花板里我们都给找了出来。
就这样找来找去,大波仔在柜子角落里摸出一个蜡笔小新水杯来,因为觉得太可爱了,就拿来喝可乐了。
结果水杯的主人回来看到了,生气了。
十万说是小真让他帮忙从网上拍的,是限量的,很难拍到,本来想等周六小真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
骆驼说没事儿洗洗就行了,十万急了,说那、那不一样儿……
大波仔就说再给你买一个不完了嘛。
十万却一直强调这个水杯是“独一无二”的。
搞得大波仔很恼火。
于是十万更恼火。
骆驼也就开始恼火了。
刚好我回去,看到十万额头青筋暴露,太阳穴凸起象内功深厚随时可能出招儿的武林高手,吓得我赶紧闪到门外。
大波仔看到救星,拦住我说:“六哥,你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今天说句公道话。”
了解案情的时候这三个恶人把我拉过来扯过去的,象争夺抚养权的离婚家长。
罗哩吧嗦讲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其实就一句话:大波仔用了十万打算送给小真的水杯。
水杯不是重点,承载了十万纯洁爱情的信物被大波仔亵渎了才是重点。
看骆驼的样子,估计他武力震压这一招也没能管用。
此刻六只窜着火苗的眼睛盯着我的脸。
深呼吸。
放松,放松……不知道平日里插科打混那一套管不管用。
我先是拍拍大波仔隆起的肚子说:“慎重,小心动了胎气。”再拍拍骆驼的肩膀,“功德无量,朝庭会记着你的。”最后拍拍十万的肩膀,“说吧!红烧清蒸水煮干煸选哪个?”
这是我们的惯例,在我们这个河蟹民。主的寝室里,任何一个犯错的人都有权利受到室规惩罚。
红烧就是用隔壁阿唐烫西装的蒸气熨斗烫穿在身上的衣服;
清蒸就是对着大波仔的臭鞋做伏地挺身;
水煮就是给罪人灌凉水然后要想去厕所的话就必须先吃一个干辣椒——这个创意是大波仔根据他老家的名菜水煮鱼想出来的;
干煸是厦天里躺在床上然后大家把所有的棉被都盖在罪人身上,又叫夹汉堡。
其实我们还有很多实用又好玩儿的酷刑,象打游戏的时候把罪人垫在屁股下面当椅子,还有其他人打牌的时候把电脑游戏打开然后把键盘鼠标锁起来啊!最精典的是受刑的人陶醉地说出那句:“好爽啊!”
建舍以来经常是我和大波仔吵吵嚷嚷地,骆驼向来大家风范,十万也向来乖巧,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的紧张局面。
我瞪着面前的三张扑克脸,没一点多云转晴的意思。
最近十万刮胡子的频率大大提高了,看来这孩子终于进入青春叛逆期了。
“咳!这女人嘛如……”
“这句我说过了。”
“大家兄弟一场……”
“这句也说过了。”
“再买一个?”
“行不通。”
“买个更好的?”
“不可行。”
我看看骆驼,瞪一眼大波仔,再看看十万。
“那……清蒸吧让他啃自己的臭鞋?……或者换他那新鼠标?装备?……要不然把他绑了送去小真那里请罪?……干脆让他给你洗一个月衣服得了?……”
十万闷闷地不说话,僵直地站着。
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十万了,发觉他生气的时候脸红红的,嘴抿成一条线很是惹人怜爱。
“我们的十万真是白呀,细腻柔嫩有光泽……这小脸儿,正所谓人面桃花……要是女孩子就好了。”
我伸手捏了捏十万气鼓鼓的小脸。
十万打落我手,恶狠狠地说:“最讨厌说我脸白不知道啊!还有别拿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说完抱着蓝球出去了。
骆驼长舒一口气,拨了拨桌上一堆吃的说怎么没有牛肉干啊,笨蛋不是让你赢阿唐的嘛。
大波仔用脚踢上门,“臭小子秋后再跟你算帐。”
我举起桌上的罪魁祸首——那只精致的玻璃杯,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造型也很别致,坏笑着的小新毛虫一样的眉毛色眯眯地的确很可爱。
忽然发现肚子很饿,和骆驼商量了一下,我们一致认为应该刷大波仔的饭卡以示惩戒,然后不顾哇哇叫的大波仔,去食堂打了很多年少无知时定义的人间美味,我还给十万打包了一个鸡腿。
年轻时的十万总象个妞儿似的爱哭,说话也有点结巴,没说话先脸红,我还真怕他又象以前那样梨花带雨的。
吃过鸡腿的十万脸上并没有恢复往日的白痴笑容,只好和骆驼把大波仔按在床上让他一下一下拧肉出气。
睡觉的时候大波仔用脚蹬上铺床板,“十万你该不会是掉水池里了吧?这么小的雨也能浑身都湿透了?”
十万在上铺用鼻子哼了一声翻过身去睡了。
窗外涔涔细雨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微弱的路灯光里迷蒙蒙一片,估计这真是今年最后一场雨了吧。
南方的雨是怎样的呢?
大波仔又在磨牙了。
想要你就说嘛 4
寝室里已经提前实现了共产主义,通常都是资源共享的,从衣服鞋帽到棋牌电脑,不管什么,大家都是抓在手里就当自己的一样,所以向来柔顺的十万今天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难道真的是红颜祸水?
每天打打牌上上网打打球看看小说,实在无聊了就去上课,迷迷糊糊地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星期又过去了,有一天忽然想起来问十万说你最后把那个水杯送给小真了吗?
十万说送了,接着又说小真生日那天晚上俩人一起把杯子摔在仓库后边的围墙上了,夜里听着特别响亮,还差一点被学校保安抓住。
我听了心里感觉怪怪的。
果然,十万没高兴多久。
有一天十万忽然不在息灯后讲小真了。
他说小真的男朋友实习完毕回来了。
单纯的十万圣洁的初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夭折在襁褓里,我们都很替他难过,想安慰一下十万,十万却平静地说早就知道小真有男朋友,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我们都很纠结。
骆驼说这是物及必返,人相较于平常的苦恼往往在大痛大悲面前表现得更冷静,这是表面的,只是没有爆发而矣。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周末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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