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你就说嘛- 第19节

　　家润介绍说这我哥这我弟，这我哥女朋友。说他叫林楠。

　　介绍我们时没说姓名，介绍他时又没说关系，介绍秋千时又自作主张地说是我的女朋友。

　　我笑。家润对我还是这么理所当然。

　　接过林楠手上的行李，我随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友好和欢迎。

　　家润开心地大叫说太好了下雪了，然后歪着头看我，接着跳过来挽住秋千的胳膊，说：“嫂子！很高兴认识你！”

　　“我不是他女朋友。”

　　“你都不知道，我们一直以为他是同性恋呢！连我弟这么腼腆的人都交过女朋友，他却只和男生混在一起，要好的女性朋友连一个都没有呢！”

　　“那你是什么？不是朋友啊？难道也是男的？”我继续笑。

　　“当然不算，我是妹妹呀！笨！”

　　“是吗？他以前……都没有女朋友哦？”秋千鬼头鬼脑地问。

　　“当然没有，所以说啊！我哥可是真的被你迷倒了呢！是吧哥？”

　　“是啊！”我梦呓似的答道。

　　是啊！是妹妹才对……

想要你就说嘛　36
研究去哪儿吃饭的时候家润说想吃火锅，又说去吃酸菜鱼吧，咱哥喜欢吃鱼。

　　“你喜欢吃鱼吗？你不是最讨厌吃鱼？”秋千冲口而出，说完大概是觉得唐突，又说：“还是选你们爱吃的吧！”

　　“哥！你不喜欢吃鱼吗？”家润怀疑地看我。

　　“哦！别管我，你想吃什么？”

　　“奇怪？哥不是最爱吃鱼吗？高中时候天天都吃呢！”

　　“呵呵，大概那时候吃太多伤了。咱们去吃火锅吧！”

　　于是大家去吃火锅，看得出来那个男生很喜欢家润，会细心地帮她摘去围巾挂好外套。

　　家润拿下帽子，露出那一头俏皮紫色短发。

　　帽子把发型压坏了。

　　我习惯性地伸手，却硬生生地停在半空。

　　……不是秋千……不能这样哦。

　　一直都是把秋千的头发弄乱，现在却很想把家润的头发理顺。

　　可是……

　　我停在半空的手摆了摆，招来服务生让他帮忙加一个姜丝可乐。

　　家润用手指随便拨了几下头发，那个家伙温柔地伸手帮忙。

　　他真的很爱她。

　　家润象一只快乐的小鸟，说哥你看我变了吗？漂亮了吧？哥你怎么都不打电话给我呀？为什么不回我留言啊？哥你干嘛一直笑都不讲话呀？哥你真的成熟很多诶！哥你是不是胖了啊？哥放假要不要一起去玩啊？……

　　秋千在笑，象春天柳梢的新芽，愉悦而恬静。

　　家润在笑，象夏日沙滩的浪花，奔放而热情。

　　家泽在笑，象秋季高远的天空，明朗而清新。

　　我也在笑，象冬天雪地的忍冬，含蓄却深情。

　　他……也在笑，象被爱神眷顾的傻瓜。

　　拥有着幸福的白痴笑容的傻瓜。

　　我不能叫他“那家伙”，也不能叫他“那谁”，更不能随口给他取绰号，因为他是家润的林楠。

　　所以我说：“林楠是吧？你家是哪儿的？”

　　“我家是江西的，哥你呢？”

　　我拿筷子的手划拉一下，“我们两家的距离坐车的话差不多三个钟头，离得很近的。”

　　他就哦，那嫂子呢？

　　我差点呛到，这孩子够实在的，估计以家润的性格他平时一定没少被欺负。

　　我用手臂环过秋千肩膀，“这是秋千，我同桌。”

　　秋千笑，说：“你们还是叫我秋千吧！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秋千姐的名字真好听，让人想起快乐的童年。”估计林楠是极力想要和我们搞好关系，可这话说得也太……

　　看起来他比我都大，更别说秋千了。

　　林楠又说：“这个时候来会不会影响你们复习呀？快考试了。”

　　“没事儿，你们能来我非常高兴。”

　　我拿出哥哥的样子热情地招呼他们多吃菜多吃肉。

　　我问家润：“吃什么？肉？还是土豆？”

　　“香菜！”

　　于是我夹起两棵香菜放进她碗里。

　　看到家润另一边林楠的眼神，我又转身帮秋千夹了两块鸭血，秋千皱着眉头说：“我不吃这个。”

　　“快吃，别挑食要不然考试该不及格了。”我按着她的小脑袋让她把鸭血吃掉。

　　“你还不是这不吃那不吃的。”

　　我把秋千的头一直按到碗里，“听话！快吃。”

　　“啊！我的头发，快烧到我头发了。”

　　家泽停下筷子，不满地语气，“哥！你怎么这么对秋千！”

　　我松开手，不以为意地继续吃菜。

　　秋千在那里哀号，“啊！我的头发，真的烧到了，你看……”

　　家润笑，“诶！哥！你怎么这样儿啊？哪有你这么对女朋友的？秋千咱别要他了，跟我弟吧！家泽又温柔又好脾气又英俊拉琴也好，你没听过我弟拉琴吧？”

　　“真的？你会拉琴？什么琴？”秋千转过头盯着家泽，嘴里叼着烫匙。

　　“是小提琴，拿到很多奖哦！我弟超厉害的，是吧哥？”家润很骄傲的样子，拍我胳膊。

　　“哇！你都没说过诶！《梁祝》会吧？我只知道这一首小提琴曲，下次拉给我听好吗？”秋千立刻换上一副花痴的表情，眼里扑愣愣飞出无数个粉色桃心。

　　“嗯！下次我带琴过来。”家泽脸颊染上一层红晕。

　　这孩子向来脸皮儿薄，从小到大一直这样。

　　孩子？

　　在我眼里他一直是个孩子。

　　虽然长得比我都高了。

　　因为要考试了，家泽打算稍晚些就回去。

　　回寝室给家泽拿生日礼物的时候，大波仔看到抽屉里书本下面的紫色盒子，大叫道：“那个什么？”

　　“什么都不是。”

　　“我看看。”

　　“滚开！选择题，主动消失被动消失？”

　　大波仔在我后脑扫了一巴掌，“切！一条破项链有什么好看的。”然后三两下跳到骆驼的上铺去了。

　　死大波仔，我不在的时候又乱动我东西。

　　家泽了然的眼神，但他善解人意的什么都没说。

　　那条项链他一定还记得。

　　重信义守承诺的家泽，我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该责怪他。

　　有时会想哪怕有那么一次家泽违背了对我的承诺，是不是现在就会有所不同，是永远失去家润，还是拥有家润，也或许……我们仍是微笑着并肩前行。

　　不止一次想过要从这茧中挣脱出去，如今，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因为固执还是因为习惯，而默默地走到了现在。

　　又或许，有一天，我们都老了，我会平静地感叹：你野草般疯长的青春，我曾赤脚走过。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想要你就说嘛　37
对林楠自然不能象对家泽那么随便，对家润更不能随便，于是我把家润和林楠安排在学校的服务中心住下，因为是学生所以房费可以打半价非常实惠。

　　家润让我和秋千去看书，说如果我们挂了她们会自责的。

　　我坚持给她们当导游，家润坚持让我们去学习，说她们自己可以玩儿得很好，明天也不用我们管，她们会自己安排时间四处逛逛然后去看演唱会。

　　我仍坚持。

　　家润更坚持。

　　于是我妥协了。

　　家润是个眼睛永远只看着前方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家润三岁时就会挑衣服，不喜欢的衣服打死也不肯穿，不喜欢的东西也从不会留恋，今天不想要的东西绝不会等到明天再扔，想要的也会千方百计得到，就连吃饭时要吃什么不吃什么都绝不含糊。

　　这就是家润，个性果断而坚决，所以当她说不要的时候就一定是真的不要……

　　不象我总是犹豫徘徊踌躇挣扎优柔寡断，总是在向前的路上回头望，明明知道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等不到，却还是忍不住一直回过头去。

　　这就是我——除了苦笑，除了远远地站着，象一棵望着南方的树，什么都做不了。

　　还能怎么办呢？

　　我只好告诉她们哪里有学生组织的文艺活动哪里能看电影哪里有装扮漂亮的雪景，还有二十四小时开门的特色餐厅。

　　交代完了，和秋千走出来，秋千问我：“去哪儿啊？”

　　我没回答只沉默着走路。

　　我走得很慢，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图书馆吗？还是阶梯教室？

　　我只知道，今晚我是没办法看书了。

　　秋千走在我身后，同样的沉默。

　　走着走着，我发现她每一步都踩在我两个脚印之间，同样的速度同样的跨度，象荆无命走在上官金虹身后那样。

　　这傻丫头一个人玩儿得挺开心的，不时吃吃地傻笑出声。

　　我加快脚步，然后猛然停住。

　　秋千不防备撞过来。

　　我一闪身，秋千扎进草地边的雪堆里。

　　“我帮你把棉被盖厚一点儿啊！看哥够意思吧？”我捧起松软的雪往秋千身上堆。

　　“死马健！啊……进脖子里了。”秋千抓起两把雪扬过来，艰难地往起爬，象笨拙的狗熊。

　　每当秋千就快站起来的时候，都会被我重新推回去，于是气鼓鼓地干脆坐在那里不动了。

　　“来！手给我！”闹够了，我收起笑伸出手去，认真地冲她点头。

　　秋千怀疑地瞪着我，终于还是拉住我的手。

　　我用力握紧，然后等她快站起来时忽然松开。

　　秋千更深地跌回了雪堆里，这一次她大声咆哮着张牙舞爪地要和我拼命。

　　我大笑着抬脚飞快地跑走了。

　　等到秋千终于气喘吁吁追过来时，我的心情忽然一阵大好。

　　“诶！为什么放着你的正牌‘六颗星’不用，要我去啊？”

　　“哦！你是说我家‘亲爱的’呀！我可不想害她考试不及格。”

　　“可恶！早知道不帮你了。”

　　“又不是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