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白化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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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白化光环-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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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璧越惊得一口气没上来,又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咳咳咳,没有没有……”

    这一定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就像在叶城里,他误会话唠在邀请自己逛花楼。

    师父修行境界如此深不可测,品行如此高山仰止,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走,师父带你逛花楼!”

    剑圣大手一挥,拉着发怔的小徒弟拐进了大街的后巷。

    天道在上!这次真不是我想多了。

    穿过酒暖花深的小巷,一路上衣香鬓影来来去去。殷璧越有些愣怔,直到踏进门槛才回过神来。

    春袖楼里白日里未点华灯,光线微暗。大堂里的火盆烧的正旺,噼啪作响。零散的坐了两三桌客人喝酒,操着略阳土话高声谈笑。

    徐娘半老的老板娘靠在柜台里,蘸着凤仙花液涂指甲,漫不经心的扫了进门的客人一眼。

    如果不是修行者敏锐的嗅觉,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脂粉香与花香,殷璧越简直觉得师父走错地方了。

    这和他想象的花楼太不一样了。qaq

    说好的大爷来玩玩呢。qaq

    难道他们要在这里喝着酒坐到晚上,等些特色的夜间活动,比如露华姑娘的小曲?

    不待殷璧越多想,剑圣已经带着他走到柜台前,放上一锭银子,“老板娘,‘浮生欢’还有的么?”

    殷璧越惊奇的发现,他师父竟然会略阳口音!

    老板娘掂了掂银子,从柜里取出一坛酒。

    ‘哐当’一声,沉甸甸的落在台子上,灰尘飞舞。

    两人寻了个窗边的角落坐下。

    剑圣利落的给酒坛开封,清冽的香气满溢而出。

    殷璧越给两人斟满酒碗,一边顺着师父的目光往外看。

    窗外不时有各家花楼的姑娘提着裙摆走过,水袖纤腰,金钗步摇,巷里一片春光融融。

    而在他们身旁不远,那几桌客人不知聊到什么,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剑圣喝了口酒,满足的喟叹一声。

    闲聊似的问道,“最近练得什么剑啊?”

    殷璧越起先答的谨慎,“最早练过沧涯剑法总诀,伐髓以后练了寒水剑四十九式,青天白日剑也学了一两分……”

    后来发现师父确实是随口问问。

    剑圣感叹道,“唔……青天白日,老夫的剑,好剑啊……”

    再没有更多了。

    “最爱喝什么茶啊?”

    “君山云雾茶。”

    “老夫也喜欢那个,可惜近几年好茶不多了……”

    殷璧越突然觉得自己安静下来。

    从进兴善寺到守着师兄醒来,他的精神始终高度紧绷。因为不安,所以紧张。

    但是这一刻,没有阴谋和谜题,没有如剑悬顶的压迫感,没有片刻不能停歇的修行压力。

    就像坐在学府的槐树下,与掌院喝茶。

    现在与师父身处花楼酒肆,喧嚣热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内心如那时一般安静。

    喝美酒,看姑娘。

    这样浪费人生的事,不知为什么,和师父一起做,好像别有种喜悦感。

    酒坛已空了一半,卫惊风不再倒酒,殷璧越也随他放下酒碗。

    这时大堂里响起一声地道的略阳土话,

    “老板娘,‘浮生欢’还有的么?”

    “最后一坛,卖那桌了。”

    殷璧越闻声抬眼望去,正与柜台前回头的刀客对上。

    双方都是一愣。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三师兄!为什么每次遇见你,不是在喝酒,就是在买酒的路上!

    燕行先看见了与殷璧越同桌的人,简直怀疑自己醉的眼花了;“师……师……”

    剑圣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空酒碗,冲他招手,“过来。”

    燕行颠颠的跑过去,恬着脸,“师父给我留的?师父对我真好……”

    “我听说师父回来了,还正往沧涯赶呢……”

    这幅有酒就是爹的模样,再次刷新了殷璧越心中断水刀燕行的伟岸形象。

    不,三师兄,你没有赶,你还来花楼买酒。我们亲眼看见的。

    殷璧越转念一想,他们兮华峰总共六个人,现在一半都在喝花酒。这叫什么事儿啊。

    但燕行喝的很开心,又跑去点了一盘卤汁牛肉和醋泡花生下酒,一边与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谈笑,“露华姑娘,今儿怎么不唱一段啊?”

    殷璧越一下来了精神,满堂张望哪里来了姑娘。

    只见老板娘懒懒的答,“我今儿犯秋燥,嗓子疼,唱不了。”

    殷璧越再次失语。

    剑圣啧了一声,像是感叹他太天真。

    这事儿我找谁说理去。qaq
第69章 【】
    略阳城的整个秋季,总是伴着淅淅沥沥的连绵雨水。

    秋雨一打,花巷里少了往来的摇曳裙摆,再绮丽荼蘼的花色,也显出几分冷清。

    雨幕顺着屋檐连成珠串落下,随微寒的西风漂进来。

    屋外是凄风冷雨,屋里是暖酒昏灯。

    殷璧越酒量一般,远比不上另外两人。喝到现在已染了几分醉意。

    只听师父骂三师兄道,“你那是活该!宋家小子我见过,正经人家好出身,你败坏人家名声,别说是我教出来的……”

    燕行嚼着醋泡花生,含混的连连点头;“是是是,我活该……”

    殷璧越笑起来,他想说三师兄啊你不用再躲了,五师弟已和宋少门主商量好,下次见你不拔剑,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他张了张口,突然脑袋一沉,知道这是酒劲儿上来了。

    想不到这入口清冽的浮生欢,后劲这么大。

    他斜撑着头,晕沉沉的看师父和三师兄碰碗拍桌,聊得兴起,却已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然后他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时雨已停了,天色也暗下来。桌上不知何时多了盏青灯。

    酒香混着潮湿的寒风扑面,殷璧越只觉神清气爽,比打坐入定一夜更舒畅。

    是一种心境的舒畅。

    剑圣起身关上了窗户。

    喝完了最后一碗酒,对自家三徒弟道,“老夫走了。别送。”

    殷璧越和燕行告别,起身跟上。

    在他们踏出推门而出的瞬间,燕行喊了声,“师父……”

    声音不高,出口便淹没在大堂的喧嚣里。

    剑圣脚步微微一顿,背对着他挥挥手,姿势潇洒至极。

    老板娘走过来,什么也没说,放了一坛酒在他桌上。

    小巷里,有姑娘三三两两聚在滴水的檐下,轻薄的浣碧纱被打湿,低低的笑。有人将鲜花搬回二楼的露台,顺手点上红穗金彩的花灯,远望去一片红光漫漫。

    有人走进巷里,熟门熟路拐进某个小楼。狭长的巷子愈发显得逼仄。

    殷璧越与剑圣逆人流而行。走出来见空荡的长街,落叶梧桐,尽染萧索,就像另一个世界。

    剑圣看了眼半暗的天色,自语道,“还得办件事……”

    殷璧越还未听清,忽觉脚下一空,就知道师父又带他飞了。

    大风呼啸只在一瞬,耳边就静下来。

    明月在云上露出边角,仿佛触手可及。

    殷璧越站在云端,万里山河尽收眼底。

    剑圣的声音有些缥缈,“老四啊,等你以后收了徒弟,带人驾云,记得要挡风啊。”

    殷璧越一怔,乘奔御风至少也得亚圣以上,现在自己还差的远。但师父好像很肯定。

    喝了一场酒,见过三师兄与师父插科打诨,高山仰止的剑圣亲近多了,他也没了原先的几分拘束。

    于是他点头,“这还早,等我有了徒弟,师父就是太师父……风怎么挡,掐诀么?”

    剑圣摇头,“也不用,到那时候,你心念一动,想没风就没风了。”

    殷璧越觉得自己真是找虐。战五渣确实理解不了大神的境界。

    剑圣像是想起来什么好笑的事,“老夫第一次带君煜,没挡风,自己当然不冷,结果直接冻僵了你大师兄。”

    殷璧越想到冷肃如冰雪的大师兄真的冰雪了。明明听着很惨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也像剑圣一样笑起来,

    “师父别幌我,以大师兄的境界,还能怕冷?”

    “不信啊?那时候君煜小,站着还没我腰高,拎起来就像拎个小猫,啧,你笑什么,是真的……还没什么修为,冷了也不知道出声……”剑圣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

    “我不是个好师父。不知道怎么教人,也没好好教过你们……”

    殷璧越从前也觉得自己有个便宜师父。除了知道他修为天下第一,别的一无所知。

    但后来,他听过师父的很多故事,听过别人口中的师父。

    常常也会想,剑圣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直到他在重明山下,顿悟所至,使出青天白日剑。仿佛透过雨幕,看见了那个向天斩剑,天也要避三分的疏狂身影。感受到了那人出剑的心境。

    再后来,他真的见到了师父。

    剑圣不同于他的每一种想象。

    没有掌院先生万事俱在掌握的淡然超脱,也没有初见了观时,那种前辈高人的风度。

    虽然总是自称老夫,却好酒嗜睡,嬉笑怒骂,鲜活的好似个少年。

    殷璧越原先不可置信,喝完酒后豁然开朗。

    因为没人规定圣人应该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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