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仍旧心疼:因为攥在槐枫手心里的那只手,冷得像冰一样,微微战栗——只有握着它的槐枫才感觉得到。
槐枫把它捏紧再捏紧,把自己掌心的热量递过去。
楚云感到他的力量,斜了他一眼:“捏疼我了。”却不由自主地向他靠了过去。
掌声响起的时候,槐枫托起楚云的手——他知道,药效正在一点点消耗,那不自然的红润,也像退潮一样,从瓷白的脸上消下去——他不知道,楚云还能撑多久,只能悄悄把身体移过去,撑在楚云身后。
“我没事。”
楚云空的那只手推了推槐枫的胸口,力道如羽毛轻拂过。
槐枫不知所措。
楚云稍撤开了一点,迎着晚风兀自站的笔直,犹如一支枯笔写成的墨竹。
快要受不了这种刻骨的沉郁,槐枫四下往往,拽了拽楚云的衣袖,揉上了马迹多的脑袋。
马迹多就是他们今天的对手之一——虽然剑法凌厉,但是身量矮小,相貌古怪,私下最是个热衷玩笑的人——感到脑袋上有东西,慌忙四下疯转,最终确认了槐枫的方向,对他龇出了两颗大白仓鼠门牙。
连楚云也憋不住笑了。
这颁奖,总算有了一个还算轻松的尾巴。
然而,到新闻发布的时候,槐枫才知道,原来颁奖并不是最磨人的。
平时他们输了的时候,楚云总是默不作声地绷着脸站一边,让槐枫一个人面瘫着背诵那些事先写好的答案——也不管是不是答非所问。
可今天,楚云破例挺身而出,直面那一个个锐利的问题。
他说,胜败乃兵家常事。
他说,今天我们的对手打得很好。
他说,我和槐枫,已经拿出了我们所有的信心和勇气……
他低着头。
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上浓浓的阴影。
槐枫忍不住伸出手,搭上他的肩头,用了摁了一摁,突出的锁骨,咯疼了手心。
有人问起了未来。
楚云卡住了。
低头沉吟了许久,说出一句:剑术也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关于以后……我还要回去和槐枫商量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槐枫真想掐死那个提问的。
楚云连鼻子都红了。
嘴角边可以看见咬出的红印。
然后他们背起剑袋,开始往回走。
缓慢而沉重。
是槐枫先搂住了楚云的肩,楚云顺势勾上了他的脖子——小巧的脑袋埋进槐枫的颈侧,灼热的液体渗进衣领里,几乎烫伤皮肤。
“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楚云声如蚊足,几不可闻。
槐枫敞开怀抱接纳了他的全部重量:“我抱你回去吧?”
“不要,我自己走。”
他楚子桓,到底不是在人前放得开的人。
不多时他们又开始走。
肩并着肩。
速度很慢。
步调统一。
在槐枫的记忆里,那条路被无限地拉长,拉长,拉长……
做完理疗回到房间已是月上树梢。
楚云伤得较重,没那么早回来。槐枫洗过澡,独自躺在床上,盯着深白色的天花板——不知怎么,就觉得这天花板的颜色和楚云的肤色八分相似起来。
“剑术也并不是人生的全部”。
楚云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互相起来,晃的槐枫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要商量什么呢?
不是人生的全部……
槐枫发现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一锅煮沸的粥。
他听到楚云说“你终于长大了”。
又听到楚云说“我要走了。”
恍惚间他只来得及扯住袖子——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开始接吻,酽酽的。楚云的身体贴上来,一如往常的微凉……槐枫的手顺着衣服边伸进去,触到凸出的肋骨,忽然想起楚云今天伤得重,于激烈运动不相宜,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发现他们果然在接吻,楚云也果然贴在他身上。
愣了半刻,方惊觉上衣已经不见了,连忙把楚云推开:“子桓,等一下。”
“嗯?”
楚云的眸子里漾着情欲的水波,夜明珠微黄的光线下,仿若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淡金。——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又埋下头去,含住他胸前的乳珠。
“等……等一下……”槐枫抓住楚云的双手抵住他的肩,“那个……你身上有伤……”
“那便如何?”
楚云轻哼一声,依旧想要俯身——力道不足,拗不过槐枫,便伸出舌来,勾槐枫的手指。
槐枫轻颤了一下:不对劲。今天的楚云不对劲。
不错,不可否认的,楚云不排斥和槐枫之间肌肤相亲和肉体欢愉——甚至可以说他是喜欢的,可是……他所热衷的,并不是主动的角色。相反,他沉迷于“私密的引诱者”,除了最开始的那几次之外,他们的过程往往是楚云在不经意——抑或他是故意的——把槐枫挑逗得欲火中烧,继而兽性大发,然后就……顺理成章了……
这样的过程往往伴随着槐枫无理智的粗暴——过后槐枫甚至会后悔不迭……可楚云却兀自甘之如饴,一而再,再而三……
总之,楚云虽然“享受”情欲,然而却从不“索取”,槐枫总觉得,他像一个优雅的猎人,放下恰到好处的诱饵,等着凶猛的野兽自己掉进来……
——今天这样的主动,让槐枫一仿佛回到了两个人第一次的时候……瞬间不知所措。
“子桓……”
槐枫征询地望进他的眼睛里。
水漾的眸子里焦距被欲火焚毁了,楚云只是蛇一般在他身上扭动着:“贝贝,我要。”
槐枫更加迷茫了:“你……是不是乱吃药了?”
“嘁!”楚云闷闷地咂下嘴聊表不满,手撑在槐枫胳膊上把自己支起来,开始一颗,一颗,解开衣服上的扣子。
他的手指很灵巧,只用拇指和食指就可以应付所有的工作,小指很兰花地翘着,若有若无地划过皮肤:脖颈、喉结、锁骨……
皮肤一寸寸地露出来,象牙白的,染着一层雾蒙蒙的薄汗,介于生命力与凝滞感夹缝中的诱惑——伤口在昏黄的灯光下,益发像是吻痕……
槐枫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咕嘟”,吞咽唾沫的声音,在静寂而空旷的房间里,被无限地放大——“子桓,等等,”伸手扶住楚云的肩膀,槐枫的手因为压抑的情绪而颤抖着,“比剑才刚完你身上还有伤我们……”
楚云的喉间发出一声轻轻的不满地咕哝,赌气似地,把手掌平铺在槐枫的胸口处——刚触到槐枫的皮肤,就听到“嘶”的一声,槐枫倒抽了一口冷气,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子桓,别……”
“每次都是这样,”柔若无骨的苏杭口音,在空洞的室内悄然晕开,带着撒娇似的鼻音,“明明就是很想要嘛……”
说着,抚在槐枫胸口的手微用力,撑起身,弧度诱人的臀部挑衅地蹭上槐枫昂扬的器官——白得晃眼的胸膛,随着这样的运动起伏着,上面是星罗棋布的伤痕,每一点,都迷离成一片晚春残雨中零落的花瓣……
槐枫直挺挺地躺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三秒,终于无法抗拒这强烈的刺激与诱惑,凶猛地低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恶狠狠地把他掀下来摁进被窝里:“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模拟着咬牙切齿的威胁,说到一半没了底气,“弄疼你了?”
楚云狭长的眼眶里挤满了奸计得逞的得意,晶亮得像是冬日清晨的启明星,勾着槐枫的脖子探起身,恶作剧地啃他的嘴角:“用力点,让我疼。”
混杂着命令与乞求,楚云特有的语气。
槐枫当然乐于执行。
于是,下一秒,“嘶啦”一声,楚云的衣服壮烈地分成了两半。槐枫以一种原始的野兽派的姿态,咬上了那具因兴奋而战栗地粉红着的躯体。
今天的楚云格外性急。
槐枫在他胸口的耕耘计划刚进行到一半,楚云的两条腿已经不耐地缠了上来:“别管那个……进来,我要……”
槐枫一手摁住不安地扭动着的身体,一手安抚地顺着他的脊背:“别急……”
“贝贝,我要。”
楚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纤细却有力的腰坚决果断地挺上来,一副“你不进来我就口毕——给你看”的肃然。
空气中飘过一声成分复杂的叹息。
槐枫分开了他的两条腿,抓过床头的药瓶打开,食指沾上一点,探向楚云身下。
“不要手指,”楚云粘粘地嘀咕着,往槐枫怀里蹭,“手指没感觉的——直接进来……啊!”
“没感觉?”槐枫只是把手指略略一曲,楚云的抱怨就破碎在甜腻的呻吟里了——多年的累积经验,槐枫对于楚云身体上的每一个兴奋点都了如指掌,甚至比楚云自己都要熟悉,“真的没感觉?”另一只手环着楚云的腰把他拉近,吮着楚云的耳垂问。
楚云语言不能,只有喉间挤出些许糖分过高的轻哼,算是回答。紧闭着双眼,睫羽小幅而快速地抖动着,身体随着槐枫手的动作渐渐紧绷起来,手指绕上槐枫施暴的手臂,攥得骨节青白。
只做了最低限度的润滑,槐枫就强硬地进入了——刻意做出了急不可耐的效果,握着楚云腰的手,却因为忧虑或是担心,微微颤抖着。
迅速、果断、坚决,直没入顶。
楚云倒抽一口凉气,天鹅般细长洁白的颈子向后最大限度地拗过去,架出扭曲却优雅的弧度;呻吟从喉间一点一点挤出来,尖锐的,敏感的,像是针扎在槐枫的心上,又像是狼毫小笔,轻轻地扫过皮肤,引得槐枫手臂上背上寒毛根根立起,过量的刺激从耳膜直接漾向下身……
那张巴掌大的脸上,血色褪去,苍白泛上来,渐而露出了青,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边一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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