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云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白痴一样地喝下这酒，但是董言菲竟然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很大方地拿起了酒杯子。
范雪也跟着喝下一杯。
凌小云知道范雪的酒量，想当初几个人一起出去玩，几瓶啤酒下肚，大伙都满地找厕所了，她还能自顾自在那儿一个接着一个的吃过来。但是看董言菲的样子，似乎要远远不及，瓶子底刚朝天，她的脸上就已经起了些红晕。
徐乐乐撩了下衣袖，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开始问第二个问题：“有一个学中医的学生，一天在班级里给人家把脉，连着五个女同学都是喜脉，这说明了什么？”
董言菲想了想说：“这个班级的女生很不自重，说明学校校风不好。”
“错！”徐乐乐拍了下桌子，“你的思想怎么可以这么不纯洁？这当然只能说明，那个把脉的人把错了。”
范雪很爽快地一杯子下去，“我说，这样喝也太少了点吧，我不过瘾啊，要不接下来我三喝杯，你们仍旧是一杯。”
徐乐乐摇摇手，“这怎么成？弄得跟我欺负你似的，我也三杯，小云跟我一样。董家美女我们这不是强行要求，你仍旧是一杯就可以了。”
董言菲笑得温柔，说的话也正在她们的预料之中，“这样岂不是太不公平了？我可不需要特殊照顾，三杯就三杯。”
凌小云偷偷扯了扯徐乐乐，在她耳边低声说：“乐乐你别这样，我跟方远骁的事情跟她没关系，她怎么说也是卓琰和覃朗的朋友。”
朋友？徐乐乐一想到董言菲跟卓琰关系似乎特别的好，心中更是不爽了，“那么我就来个简单点的问题。”她放低声音，凑到董言菲耳边，“你那啥的时候喜欢先前面还是先后面？”
董言菲蓦地脸一红，紧接着似是无意地瞟了眼凌小云，眼神有些凛冽。
凌小云意会过来，她定是以为刚才自己是在给徐乐乐出馊主意。
下一刻，董言菲二话不说，连着喝了三杯。
徐乐乐连连哀叹着，“美女啊，我说你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啊，我问你中学时候做试卷是先做前面的小题还是先做后面的大题，你怎么答都是对的嘛！”然后她转向范雪，“你看，我给了你们这么好的机会你们都不知道要好好把握……”
范雪三杯酒下去，惬意地看了一眼董言菲，“没事的菲菲，我不怪你。”
凌小云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
又是好几圈下来，海鲜烤肉瓜果蔬菜什么的一动未动，桌上的啤酒已经少了大半。
董言菲早就已经神志不清了，但那红着张小脸，抿了嘴眯起眼睛看人的样子极是迷人，让凌小云见了骤然心生不忍。
徐乐乐问：“锄禾日当午的下一句是什么？”
董言菲呢喃了一句：“汗滴禾下土。”
“错，是自挂东南枝！种田这么辛苦，好在那儿浪费汗水做啥？早死早超生。”
一杯。
两杯。
三杯。
“少壮不努力的下一句是什么？”
“老大徒伤悲。”
“错，是自挂东南枝！都不努力了，还哪有老来伤悲的机会？早死早超生。”
一杯。
两杯。
三杯。
“采菊东篱下的下一句是什么？”
董言菲晃着脑袋，“还是……自挂东南枝吗？”
“错，是悠然见南山嘛！这个时候南枝已经被挂断了啊！断了的南枝就去东篱采菊花，采到了菊花之后当然就要悠然一下了。”
董言菲条件反射似的去拿杯子，被凌小云一把挡了下来，“别喝了。乐乐，够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徐乐乐在整人的时候脑子可以这么清醒。
范雪开始装模作样撒起了酒疯，一把搭上董言菲的肩膀，“我看诸葛亮就是典型的上海好男人啊！来！继续喝！别停啊……”
董言菲的眼睛里带着水雾，糊里糊涂又要拿起瓶子来灌。
这时候却是覃朗从一侧走了过来，拿走了董言菲手里的瓶子，对众人道：“我先送她回去。”
董言菲登的眸光一闪，随即又悄悄淡了下去，抬起朦胧的眼睛，“覃朗，你来了啊……”
凌小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坐在座位上没站起来。
覃朗和董言菲一走，范雪就清醒过来了，“这怎么就走了啊？凌老师，你不追的啊！”
凌小云吞了块烤肉，“这肉挺好吃的。”
Chapter7 同居神马的都是浮云。2（修）
覃朗走了，而方远骁还在，他偶尔扫过来的眼神让凌小云觉得浑身不自在。徐乐乐和范雪很仗义地坐在了凌小云的两边，方远骁也看出她们的意思，只是坐在对面一杯一杯喝着酒，沉默不语。
杨拓和范雪开了情侣烤架，在那儿相互喂烤肉，徐乐乐心血来潮在那里偷偷给他们拍照片，被卓琰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食。期间凌小云有想过尿遁，对范雪含蓄地说了这个想法之后，对方嫣然回眸瞟她一眼，用筷子给她夹了把蔬菜，然后继续啃手里的鸡腿。
终于等到散席，方远骁很自觉地开着自己的车走，凌小云才松了口气。
然而当卓琰他们送她回到家的时候，她在楼下看到了站在楼下那一团阴影中的方远骁。慌乱无措间，见他从阴影中走出来，语气不善，“他住在你这儿？”
凌小云后退一步，眉宇轻轻蹙了一下，“嗯。”
“凌小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方远骁走近她，一把拽起她的手腕，喝了酒的缘故，动作有些粗鲁，“我才离开你几天，啊？你……你就这样对我？”
凌小云被他压在墙上，动弹不得，可还是嘴硬道：“我们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关系了吧？”
方远骁吐出一声幽长的叹息，双手将她圈在墙壁上，“没有关系了？凌小云，你怎么会这么狠心？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真的离开你？我们之间的信任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分手还有真的假的？当初狠心的人好像不是我吧？”凌小云很生气，她还想说几句凌厉的话语，不料嘴一张却是忍不住苦笑起来，“高中的时候你说等我们到了法定年龄就结婚，大学的时候你说我们等大学毕业就结婚，读研的时候你也说等工作了就结婚，后来我工作了，你干脆就说要分手了。方远骁，你以为我真的有用不完的时间去等你？”
方远骁闻言，身体轻微的一震，低下头看着她，“一直以来，你都以为我是在骗你吗？小云，我只是在等，我希望可以等到自己完全有能力照顾你的时候再和你结婚。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真的喜欢他，我也不在乎这段时间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现在马上离开他好不好？再等我几个月就好，我父亲马上就会把公司交给我，到时候我会用最盛大的婚礼把你带回家。”
“你不要再说了，”凌小云打断他，“我当初和你在一起与你们家多么有钱没有任何关系，更不会在乎你到底是博丰企业的老板还是一个平常的大学老师。还有，我是真的喜欢覃朗，你大可以认为我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她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让方远骁早些死心，但是当说出“喜欢”两个字的时候，凌小云只觉得心尖上不自觉地发颤。
方远骁猛然间一把圈住她的腰，“凌小云你不要傻了好不好！他只是个刚刚要大学毕业、连工作都没有稳定下来的学生，他能给你什么？不会真的傻到以为现实中的覃朗会像游戏里那样呼风唤雨吧？你又怎么能确定他不会为了自己的将来而放弃你？刚才那样子你也看到了，他那么紧张董言菲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董家可以给他足够的名利与地位！”
他看到怀中的人一时恍神，猛地俯下身稳住她的唇。不同于以往的青涩或者大方，他感觉到凌小云的阻挠和推拒，恼怒之下更加放肆起来，狠狠地啃咬着，大手甚至滑进她的外衣里面向上摸索，毫不顾忌凌小云的踢打。
直到捧着她脸庞的掌心中感觉到濡湿的液体滑下来，沿着指缝，一片噬骨的冰凉。
方远骁慌乱地放开手，“对不起。”虽然在一起这么多年，但是他从未有过如此轻狂的举动。
看着凌小云逃一样地跑上了楼梯，他心底升起一种无力的绝望。像是亲眼见证自己变成了那个刻舟求剑的人，在某一个时间点上划了一个记号，便固执地以为一直会在原地，却不知水动舟行，他的凌家小云已经如那艘小船一般，在很多个他无知无觉的日夜里行去了千里之外。
之前一次次的拖延真的是错了吗？他只是以为，晚一点就可以给她更多，就像小时候摘青梅，他总是最后一个从树上下来，捧着数量最多的给她。那时候她捧着大堆大堆的青梅是多么开心啊，为什么现在一下子都变了呢？
一月的空气里似是带着某种沉重的压抑，在冷风里穿梭着，不经意就鼓舞起心里那种迟疑的寒冷。
凌小云哭着跑上楼，回到家的时候还在忍不住抽泣，方远骁总是很能找准她的弱点打击她。没错，她对覃朗确实抱着那么点无法言说的不敢信任，他们之间横亘着四年的差距，他名义上甚至还要叫她一声老师，他即将面临毕业，在这个社会上可以说是毫无立足点。她喜欢和他在一起那种简单而温馨的感觉，但是在这么多的问题下，她感觉自己和他就像是隔着好远好远的距离，所以心中即便喜欢，嘴上也不能言明。
刚才看着覃朗送董言菲离开，她心中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木木的感觉，但是现在想想，脑海中充斥着对自己的否定。
她仔细回忆第一次见面时董言菲说过的那句话：“寻找擎苍海中的力量，游戏设定中其实暗含着很多隐藏的力量，找得到的话，或许就能破了碧落山只能站一人的规定。”
与他一同站在碧落山顶，俯瞰这世间万物，原来那就是董言菲一直在追寻的高度。那么自己呢？她同样是一个对游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