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修行者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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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修行者之歌-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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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神赐予了春夏肥嫩茂盛青草,农业渐渐泯灭,白羊和牦牛多了起来,骑马的牧民和白色的帐篷象草原上的野百合,点缀在绿色海洋里,原本散乱的草原部落渐渐联合,随着历史的沉淀,逐渐形成了一个游牧民族组成的国家,西凉国。

    草原的安静与喧嚣在夹杂着雪山寒气的风中显得越发动人,每走过一处,便有不同的风景和气象,简单而自然。牧民们在马背上追逐着春天的脚步,纵马挥鞭。蓝天白云与羊群,伴随着悠扬的牧歌,在绿海中流淌。

    美景处处有,画中的人却各司其职,不光是牧羊姑娘唱着挽歌看羊儿跑,马儿跳,见到天佑国几十人的马队,还配着兵器,部落中的暗哨三三两两的警觉了起来。

    在深入西凉边境后,任何异族人的出现都开始显眼起来。游牧民族的猎人天性,使得他们天然的警惕性高于其他人。所以尾随着聂长风一干人等的不止是严素卿,还有西凉国在边境部署的斥候,这些人闲时就在草场上放牧生活,战时便马背上杀敌。他们密切关注着天佑国马队的动向,随时准备向西凉的兵营报告。

    聂长风和众人骑行在草原上,一直奔驰。没有心思留恋风景,远处的天际线上,白云和羊群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在移动。常年在边塞奔走,他当然知道在西凉国境内游走可能遭遇到的麻烦,这其中有马贼、有兵匪,还有西凉国的正规军。

    逗留的越久,被阻击的风险就越大,就算队伍中不乏能征惯战的好手,但自己拖家带口,一旦遭遇较多的敌人,甚是麻烦。况且身后还有严素卿像一头饿狼般尾随,随时可能扑上来猛咬一口。

    想到这里,聂长风不免有些着急,他拿出衣兜里的罗盘,再次校对了方位,催促着大家折转方向,向北加快行进。

    由铁芒山向西,进入西凉国玉塔草原,然后折转向北,贴靠在西凉边境内,向秦川方向行进,一旦进入八百里秦川,山脉交错,树林丛生,几十人便如沙粒般投入茫茫原野,道路交错,又有清贫者队伍的接应,不消说三千铁骑,便是三万精兵,也无法追到自己和家人了。

    不直接北上,而是绕过边境,冒着被西凉国边军阻截追杀的风险,就是赌博,也可以说是唯一的路线。

    如果离开铁芒山直接北上,在天佑国境内,则一路汜水关统辖下的边军军营,前有围堵,后有追兵,终究还是被围堵在路上。

    而进入西凉国境内,此举突然性强,人数少,目标也小,不会引起西凉方面太多的关注,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和家人早已离开,到达秦川了。

    而且严素卿的三千大军肯定不敢轻易跨过边境追杀自己,大军异动,西凉边军肯定会做出反应大批出动,这样便极易开战,自己这几十人便可以轻而易举的甩掉尾巴。

    所以常年征战、老奸巨猾的严素卿在铁芒山开出条件时,便估计到了聂长风的计划,并没有让三千铁骑跟来。

    毕竟严素卿是排兵布阵的老手,既然他早已算准,难道没有另行安排吗?聂长风几十人行进在草原上,心情却颇为忐忑。

    马队越来越快,迎面扑来的风中带着沙,打在脸上生痛,不知不觉已经狂奔百余里路程,再往前走一百余里,便越过西凉边境,再次进入天佑国,然后便直插秦川。

    按照计划,已经放了一批人质,最后两人,严素卿的两个儿子,也将在到达秦川时放还。聂长风看了看马背上被捆缚着的两人,握着缰绳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然后紧紧的握紧了拳头,再次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杀意。

    毕竟,自己不是严素卿,不是萧万全,聂云和那些死去族人的仇一定会报,但不是报在无辜或者是不想关的人身上,快意恩仇可,滥杀无辜不可,否则,不配一个“侠”字。师傅在下山之前,曾反复叮嘱:入世为俗,修行者当不失侠义,不然便成匪成魔。

    想起聂云,聂长风心中便生出悲怆烦乱,仰天叹息,出神的望着那天边被风吹散的云,天色渐渐红了起来,阳光不再刺眼,有霞光隐现,傍晚将要来临。

    身后,那匹黑马一直稳稳、紧紧追随,不急不躁,甩也甩不掉,严素卿身披黑色战甲,手亮黑色长枪,像一匹孤独的草原狼,沉默而强大。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汜水关总兵,而是一个肩负魔鬼使命的追杀者,马蹄踏过,狐兔惊走,留下斑驳痕迹,飞扬的尘土,不知能否供人寻觅。

    远处不知是西凉国还是天佑国的斥候接力而行,有停顿者,弯弓搭箭,将哨箭射向天空,于是,呼啸破空的尖锐声响,在草原上此起彼伏,不时划破天空。

    当此时,铁芒山上,默然沉睡般的萧万全猛的睁开了双眼,那是鹰一般的眼睛,里面闪烁的全是对猎物的渴望和即将战斗的激情,他将手一挥,令旗遥指北方,没有战鼓擂响,但三千铁骑却整齐划一,为其马首是瞻,像钢铁洪流般席卷着,轰隆隆下了铁芒山,向着北方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玉塔草原深处的玉塔集中,那座著名玉石白塔上,悄然站立着一个身穿华服,眺望远方的壮硕中年人。

    他将粗壮灰白的马尾辫向后一摆,冷哼一声,对着跪拜在身后随从说道:“胡茬儿、迟碧烈、英击,你们三人是玉塔草原上闻名的勇士,但是好久都没有闻到猎物的味道了,带着咱们草原上的勇士去吧,把弓箭拉满弦,把弯刀擦的雪亮,不但要给我射中兔子,还要带回老虎,草原雪山上的真神将会用他的光辉照耀着你们!”

    跪拜着的三人领命而起,这才显出他们的高大威猛强壮,都是到达后天巅峰体魄强健的武修者。单薄的衣衫根本遮挡不住具有爆炸感的块垒肌肉,三人异口同声道:“王爷放心,草原雄鹰不会放过身边的猎物!”

    于是,一支两千余人的草原游骑兵背着羽箭,挎着弯刀,凭着优秀的战马和高超的骑术,从玉塔集蜂拥而出,像风暴般也朝着边境奔去。

    天边的云彩像被夕阳烧成了火炭般,熏红了人脸。夕阳沉醉,却无法让亡命天涯的人沉浸其中。

    一个皮肤已经变得黝黑少年,身着朴实的青衫,背着一个不大的灰布包袱,急匆匆的行走在离开樵家山,前往汜水关的路上。

    由一个养尊处优,只知道自怜自叹,面白肉嫩的富家公子,变成一个背负血海深仇,清瘦黝黑的自立少年,不需要太长的时间,或者和时间的长短没有太大的关系,只需要生存环境的剧烈变化。

    在恶劣的环境中,只有天生的强者才能生存,那些懦弱者都泯灭在残酷无情的动荡中,不再被人记起。

    少年不认得路,只能一路打听,偶尔能碰到朴素的村民,他们许多甚至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村庄,所以也只能估么着大概的方向。

    他埋怨着,怎么韩爷爷和月牙儿救下自己后把自己带到了那么远的地方,竟然没有人认识到汜水关的路。

    就这样走了数天,直到看到了许多的帐篷和牛羊,看到了穿着羊皮袄,踏着牛皮靴的牧民,才知道自己走错了路,来到了西凉国的草原上。

    途中他有意无意的往经过的山坡上,往路过的树桩上,往草丛里,往土堆旁挥洒着风云拳意,生生害怕那来之不易的感觉随风而逝。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拳意这种意境,在后天中段淬体期这样低级别的境界中,像雾像风又像梦般琢磨不透,樵家山山涧里体会到的那么一点个意思怎么就好像人间蒸发了般,那山坡还是那山坡,那树桩还是那树桩,那草丛还是那草丛,那土堆依然是那土堆。那拳上却没有了半分的拳意。

    因为伤心失望不甘,聂云往那土堆上狠狠踹了几十脚,留下了不少鞋印,他气喘吁吁的望着自己的成果,心中很是气馁,于是自嘲道:没办法,本少爷到此一游!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土堆上的土,灰尘在风中扬起,向着他扑了过来,他赶紧侧过脸,但沙尘还是险些迷了他的眼。当他吐了吐嘴里的沙,睁开眼睛时,没能再看见那些鞋印,却看见了……人。

    许多的人,带弯刀,背着弓箭,穿着皮衣软甲,骑着高头大马,看不清面部表情或者说没有面部表情的人。

    这是一支军队。队伍不象天佑国铁骑那样整齐庄严,甚至有些松散,但每个人看着都让人感觉异常强悍,这样队形不注重形式,冲刺起来极快,收的拢,放的开,机动性极强,这也和他们自身性格特点有关。这当然是一支标准的草原骑兵队。

    他看着这支军队朝着他冲了过来,心想:老天,这下可完了。于是他在惊恐之中下意识的稳住下盘,紧扎马步,提气,运拳,准备迎敌。虽然这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作用,显得异常徒劳。

    然而,如果这支部队是冲着他而来的,那他的面子就太大了,可是他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他衣着普通,风尘仆仆,在众人眼里,这个懵懂少年不知道是哪里跑来逃难的乡下牙子。看他蜷缩在那里,想是被吓傻了吧!

    无数铁骑策马而过,风沙再次迷了他的眼,他不停的拍打着脸上的沙尘,狼狈至极,耳朵里听到的只有万马奔腾嘶鸣和呼喝之声,偶尔还有几分草原人哈哈嘲笑之声。

    好像过了许久,好像只是一会儿,聂云终于能再次看清楚眼前的景物,望着这支远离的骑兵队,心想:这应该是西凉国的骑兵,像是急匆匆的要去打仗。若果要打仗,恐怕最大的可能便是和天佑国开战吧。

    聂云心里嘀咕着,再次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响动,是零碎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蓦地生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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