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到军营后厨,一群官兵心底忐忑,怕有什么事。
赶紧迎了上来,小心询问。
赵风就说了一句话,他是指着陈昊说的,“那是大将军的远房表弟,是家中独苗,大将军不希望他出事,你想办法轰他出军营,另外,不许泄露她的身份,违令者,斩!”
那官兵一听,脸瞬间一白。
他没料到“陈昊”的来头居然这么大,他居然是大将军的远房表弟?!
他方才还因为陈昊笨手笨脚,数落了他两句啊啊啊。
他要是去大将军那里告状,大将军宽宏大量,或许不计较。
可大将军的表弟,同样是连将军的表弟啊……
连将军要是知道他骂他表弟,他还能有好日子过?
赵风说了这一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那官兵站在那里,腿直打哆嗦。
半晌之后,官兵回头去,看着晗月郡主,差点没腿软跪下去。
他偷偷把晗月郡主拽到一旁,道,“你是大将军的远房表弟,你怎么不说啊,之前多有得罪,还请陈少爷见谅。”
晗月郡主蒙了。
她什么时候成了大将军的远房表弟了?
然后,官兵便求晗月郡主离开军营了,他这里庙小,容不得他这么一尊大佛啊。
晗月郡主会离开?
那不可能。
至于她离不离开,安容倒没再关心了。
赵风说话办事,极有分寸。
既表达了萧湛送人的决心,又点名了晗月郡主的身份。
大将军的远房表弟,他去军营的第二天,大将军的心腹就特地去了军营,虽说是远房表弟,可显然关系不生疏啊。
在军营,能跟大将军沾亲带故,那意味着前途无量。
这样的人儿,借后厨几个虎胆,也不敢得罪了。
这也算是给晗月郡主一个保障。
另外,就算晗月郡主死皮赖脸的不走,将来事发,是后厨办事不利,萧湛身为大将军,可没有徇私枉法。
不用说,晗月郡主肯定不会走的。
但是萧湛送上来做靠山,就是给晗月郡主行方便之门。
这不,晗月郡主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一个单独的小帐篷,够她一个人住就可以了,她今儿笨手笨脚,完全是一夜没睡,困的。
而且,她毛手毛脚的,把手给切了。
那官兵没差点吓晕,赶紧答应了。
另外,晗月郡主表示,菜一定要洗干净了才许烧,因为她在菜里看见了青虫,呕心坏了!
听到晗月郡主这么说,官兵脸白如纸。
他二话不说,扭过头就去训斥那些洗菜不用心的官兵,将他们骂的狗血喷头。
还是晗月郡主听不过耳,帮着求了情,这事方才作罢。
安容起床洗漱,吃完早饭后,便去紫檀院给老夫人她们问安。
安容这一回去,着实被夸了一番。
尤其是萧三太太,她道,“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日进斗金了,周总管盘算出昨儿琉璃阁的盈利,足足八万两!”
安容被夸的脸皮一热,道,“三舅母谬赞了,若不是崔大少爷帮忙,琉璃阁怎么可能会挣那么多银子?”
萧三太太笑道,“崔大少爷是帮了不小的忙,可也是你东西准备的好。”
要不是东西太好,人家李大少爷和池家三少爷也不会争抢。
还有那些糕点,饭菜,以及香丸,既赢得了那些贵夫人的心,让她们觉得花钱买座位物有所值,又撩拨的她们心痒痒。
做生意,该当如此啊。
几位太太连连夸赞,安容脸越来越红。
这不,安容不敢再听了,她觉得再听下去,她得飘了。
安容忙让海棠端了锦缎上前,道,“我这里还有几匹锦缎,是送于老夫人还有几位舅母和表妹的,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颜色,就全端了来。”
锦缎色泽光丽,绚烂明艳,一眼望去,就叫人错不开眼了。
别说萧锦儿她们,萧大太太她们也喜欢不已。
挑了绸缎后,都和安容道谢。
安容见时辰不早了,便起身和老夫人她们道,“祖母,我打算回侯府一趟。”
安容要回门的事,萧总管早禀告了老夫人,老夫人不会拦着安容的,因为萧老国公离京之前说过,不许干涉安容做的任何事。
老夫人说了几句,大体是安容的回门礼可准备妥当了,再替她问候一下老太太,便让安容出去了。
出了门,安容走了没几步,便听到身后有唤声,“大嫂。”
安容停住脚步,回头望去,便见萧锦儿红了脸,走过来。
安容笑问道,“怎么了?”
萧锦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有件事想麻烦一下大嫂。”
看到萧锦儿不敢大声说话,怕她拒绝的样子,有些好笑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我能帮,一定帮。”
说完,便问道,“什么事?”
萧锦儿脸红如茶花,吐气如兰道,“是崔大少爷托我拜托大嫂一件事……。”
昨儿,萧锦儿在马车里,发现荷包里有十万两银票,她不敢收,就调转了马车,去找崔尧,把银票还给他。
崔尧说,他原本是打算把锦缎买了送给她的,只是价格实在太高,加上崔家和李家有恩怨,他存心的气气李大少爷,这才罢手,没有买下锦缎。
这银票,是弥补他没能买下锦缎的遗憾。
一番话,听得萧锦儿羞红了脸,更是不敢收银票了。
崔尧既然送了,哪里还会收回来?
这不,一番推诿之后,拿萧锦儿没辄,就托萧锦儿帮忙了。
萧锦儿望着安容道,“大嫂,崔大少爷的弟弟,小时候被滚烫热汤烫过,脸上,肩膀上,还有手背上,都有伤疤,他知道大嫂你会不少秘方,想着有没有办法帮他弟弟医治下?”
安容眼角一挑。
她果然没有猜错,崔尧托萧锦儿找她,只有他弟弟这一件事了。
不过,她心底还有一个疑惑呢,她问道,“之前,皇后曾找我买了两盒舒痕膏,送于崔大少爷的弟弟,没能治好他的伤?”
萧锦儿摇头,“我听崔大少爷说过,皇后确实派人送过舒痕膏给他弟弟,只是那舒痕膏用了之后,非但没有一点用处,还导致伤疤发黑,大夫说是中毒所致。”
“中毒?”安容微微惊诧,“皇后下的毒?”
萧锦儿轻摇了摇头,“不确定,但是舒痕膏里有毒。”
崔家明白,皇后送舒痕膏来,是存了拉拢之意。
断然不会在舒痕膏里下毒,可舒痕膏里就有了毒了,还让崔尧的弟弟的病,雪上加霜。
皇后虽然是六宫之主,三皇子是嫡子,可他始终没有立为太子,显然是强劲的对手。
这还没和皇后走的近呢,就被人盯上了。
一旦站错了位置,指不定就是万劫不复了。
崔家没敢把这事闹大,民不与官斗,哪怕你再有钱,你能斗得过皇后?
再说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被人算计了罢了。
崔家自认倒霉,把崔二少爷的事告诉送舒痕膏的来人,送上五万两银票,委婉的表示了崔家胆小,不敢谋夺从龙之功。
安容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更诧异,皇后居然没找她算账,把这盆污水泼她身上。
安容哪里知道,那舒痕膏,皇后拿到手,找太医查过,确定没事,才送出去的。
她还怎么找安容算账?
到现在,皇后也不知道,是谁算计了她。
不过,皇后没放弃,崔家走不通,还有李家呢。
萧锦儿搅着绣帕,望着安容道,“大嫂,崔大少爷说,只要你能医治好崔二少爷的伤,除了诊金之外,另外送十万担粮食去边关给大哥……。”
安容听得嘴角上扬,不愧是大周首富,知道怎么样说服人。
就冲那十万担粮食,崔二少爷的病,她也得治啊,遑论崔家如今和萧国公府结亲了。
只是崔二少爷伤成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怎么治?
安容想了想,问道,“除了皇后给的舒痕膏,其他舒痕膏,崔二少爷可用过?”
萧锦儿点头,“用过,没什么效用。”
安容便道,“那我换两种药膏,调制好了,送去给崔二少爷用,若是没有效果,那只能请他来京都一趟了。”
萧锦儿一听这话,就知道安容答应了。
欣喜的直点头,“回头我就转告他。”
等萧锦儿走后,安容继续朝前走。
坐上马车,直奔侯府……隔壁。
安容来的不凑巧啊,马车刚停下来,还没下马车呢,对面又来了一驾马车。
下马车的,还不是别人,是沈安芸。
她双眸肿如核桃,脸色微白,神情憔悴。
看到沈安溪一脸笑意的去迎接安容,她却不闻不问,眼眶更红。
等沈安溪扶了安容下马车,才望着她,问道,“你不是回宣平侯府吗,怎么又回来了?”
沈安芸看着安容,咬了唇瓣,抽泣道,“宣平侯府不要我回去了……。”
说完,沈安芸扑通一声,在安容跟前跪下了,拽着安容的云袖,求道,“四妹妹,你能治许多的疑难杂症,你救救世子爷吧,我不想被休回门。”
安容被她拽了衣袖,一摇一晃的,只觉得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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