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第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知道疼你,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就好。”父母功利而世故。
  “小薇啊,明年你们就把婚事办了,我等着抱孙子呢。”维东妈慈爱地对我说。
  “最起码他知道该娶谁。
  辰薇,聪明如你,既割舍不下,就该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自己最好。”我的师姐周瑾,如今已是维东朋友的妻,毕业后一直做全职太太,雅致地吸了口绿色ESSE。她的目光有着洞察一切的了然,眼底依稀含了同病相怜的意味。
  我静静地听着,清冷的薄荷烟香在鼻端盘旋,带着一丝青涩的淡苦,像是年少初恋时患得患失的味道。可惜,曾经深挚的感情如今不再纯粹了。
  我真的有洁癖,感情洁癖。
  我收拾了简单的衣物用品,离开曾经温馨的爱巢,搬回学校的教师宿舍。
  不分白天黑夜,我的手指不知疲倦,在键盘上疯狂跳跃。
  小说里,看似深情的男主角暴露出真面目,虚伪、背叛、欺骗、不忠,都张牙舞爪地浮出水面;女主角倔强地咬破下唇,为报复舍弃一切,不择手段。
  文字构筑的世界,一点点滑出道德的边缘,漠视伦理尺度,恣肆践踏了所有明媚美好。阴暗潮湿的字里行间,血红的罂粟怒放遍野;凌厉妖异的情和色,诱人胆战心惊却又心甘情愿地追逐下去,如飞蛾扑火,堕落至万劫不复。网站上、群内,很多人拍手叫好,说难得白衣涉猎黑暗系小说,笔意比先前更洗练老辣,让人在热血沸腾中倍感透心寒凉,有一种残酷而痛苦的快感。流云却说:“卿卿,别写了,不适合你。”
  “不喜欢就别看!”我恶劣地回答。
  “发生了什么事?”流云犹豫了片刻,问道。
  我狠狠地打下“与你何干”,狠狠地把他拖入黑名单。
  理想是骗子,爱情是帮凶。
  在虚幻的网络世界里,白衣卿卿再不必顾忌什么,她任性地肆意妄为,对文字、对流云,都是如此。而回到现实中,井然有序的,也仅仅是表面的事。
  白天,我为人师表,温雅端庄。
  夜色降临,我游荡于Park97、Babyface、东魅。
  舞池里的红男绿女,妖冶的灯光明灭迷离,我与每一个看得顺眼的陌生人跳贴身辣舞,蛇一样摇曳肢体,high到眩晕。沸腾到极处,饮得昏天黑地,漫溢的情绪轻易流出来,大笑中泪流满面。
  “到我家再喝。”刚才共舞的老外操着不纯熟的汉语,半拖半抱着我。
  “No;No;No。。。”头昏昏沉沉,我断然拒绝,使劲想挣开他。
  推拒中,他下身的东西硬邦邦地在我臀部摩擦,我顿时清醒了不少。
  “Vicky,原来你在这里,我们都在那边等你。”斜刺里一个男人走过来,搀起我。老外咕哝了句什么,怏怏地放开我。
  不记得怎么坐回高脚椅上,只记得抬头时,看到一张俊朗的脸孔,挂着散漫的笑意,颇有些像元彬。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我反应迟钝,呆望了他好几秒钟才说:“谢谢。”
  “需不需要送你回去?”他看似彬彬有礼。
  “不用了,谢谢。”我客套地回应,起身要走,脚底轻飘飘的,一个重心不稳,直跌向他那边。他自然地扶住我,“你醉了。”
  上了他的车,凉爽的冷气扑面,我的意识渐渐清明起来。
  然而,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任凭自己再次模糊,慢慢沉醉着进入梦乡。
  “张嘴,喝水。”不知几时,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我迷蒙地乖乖照做。
  温润的液体流入咽喉,我呛着了,一阵剧咳后,猛地惊醒过来。
  眼前的男人上身赤裸,奔腾的线条明朗流畅,均匀的肌理骄傲地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异常sexy。强烈的视觉冲击,刺激得我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我全身被一种紧张情绪迅速占据。
  他低低地笑了,声音很好听,“你吐了,吐了我一身。”
  看看周围,是我的小窝。
  看看自己,衣衫完好,脑门上敷了块冷毛巾。
  嘴巴里不再麻木,舌尖依稀有点甜丝丝的味道。
  依常理推论,应该是他问了我的住址,我稀里糊涂回答了,然后他送我回来。
  之后他不幸被我吐了一身,所以他脱了T恤。
  后来他看我醉得厉害,又帮我敷毛巾,喂我加了蜂蜜的温水,让我解酒后好受些。“对不起。”险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脸“轰”地发烧。
  “你醒了就好,我回去了。”他说话的神态很随意,让我慢慢放松了心情。
  “嗯,你先穿件衣服。”我叫住他。
  这大半夜的,在教师宿舍,有个裸露上身的男人从我房间走出去,如果被人看到,不知会在学校传成什么样呢。保险起见,无论如何我也得给他找件上衣。
  搬过来时,刻意没带任何属于维东的东西,除了那件尚未送出的生日礼物——我去锦江迪生Ascot Chang定做的白衬衫,寂寞地躺在衣橱的隔层上。迟疑了一下,我还是把它拿出来递给他。
  既然礼物没送出,就还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大方地拆了包装,试穿起来。
  明明是依了维东去年的尺寸定做的,可穿在他身上,竟是出奇地合体。
  轻柔丝滑的瑞士Alumo 200支双纱埃及棉泛着清新的光泽,迎亮处隐现的精致暗纹、特别挑选的纯色贝壳纽、他随意站立的挺拔身影、眼中静谧的笑意、微敞的领口下健康的浅麦色……这个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的男子,如同一幅完美的油画,让我呼吸为之一滞。一时间,我能想到的只有八个字——沉静如水,优雅如豹。
  “定做的?”
  “是。
  不过你穿很合适。”潜意识里,我未必不想用这件正装衬衫束缚素来不羁的维东,而此刻,我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比维东更适合它。我礼貌地送他到门口,他忽然又说:“不好意思,这原本是送你男朋友的吧?”
  “他不会介意的。”对试探性的询问,我本能地有所防范,“麻烦你送我回来,又弄脏了你的衣服,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不想和陌生人有太多交集,最终我没有问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后来我无意中开窗透气,看到他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出宿舍大院的大门,在上车的前一刻,转头望向我这边。我反射性地躲到层层窗帘后。
  后来想想,又不免笑自己小家子气。
  我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我又不是舍不得他离开,就算他看到我在窗前,也应该不会产生误会的。

  第三章 不可能的预言

  他拖长了声音,戏谑地望定我,“不管你怎么躲,上天注定,今天之内我们还会见面,而且不止一次。”系里有个同门的才子师弟,叫宋剑桥,眉清目秀的,因学生缘颇好且在晚报上开了个小专栏而心高气傲。他因是导师的儿子,自诩入门比我早,最爱叫我“小师妹”。
  宋剑桥平时话不多,近来却喜欢嘘寒问暖,“小师妹,有黑眼圈呢,昨天没睡好?”我哼了一声,“别叫我小师妹,你以为你是令狐冲,我是岳灵珊?”
  宋剑桥有种被看穿的尴尬,“我是想问你,今晚六点半逸夫楼报告厅有金庸的讲座,你去不去?”“不去,学生太多了。”自从做了辅导员,我多了“杜老师”的身份后,就不太好意思和学生们挤。宋剑桥说:“我有两张贵宾席的票,不用挤。”那时金庸对我有很大诱惑力,我本科时的毕业论文就是写他的。但我还是懒塌塌地提不起劲,面上却故意伸出手笑说:“好啊,为了表示你的诚意,两张票都给我,我就去。”宋剑桥仿佛有点脸红,把票塞给我转身就走,“记得去。”
  年纪不小的纯情少男?我把玩着两张票摇头叹息,这样的生物是越来越罕见,我可不敢随便招惹。好友佳、媛、兰,我挨个电话相约,得到的却是“我忙死了,晚上要加班呀”、“不行啦,晚上我要到婆家吃饭”、“约了我那位晚上shopping、看电影”的回答,最后每人还都不忘了调侃一番,“谁像你那么闲,我挂了,叫你那个痴情的金龟婿陪你吧。”原来一段时间不见,喧嚣的城市早已赋予了她们新的忙碌对象。
  下午练瑜伽时碰到周瑾,她更干脆:“音乐会适合我,讲座还是免了。”末了,又添上一句,“你多大了,还和那帮小孩一起听什么金庸?难怪你家维东说你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我笑着回了宿舍,指甲掐得手心一片通红。
  原来在我杜辰薇的生活中,王维东的影子已渗透得无处不在,而更可笑的是,痴心长情的那个,不是他,只是我。烦闷地踱步到逸夫楼时,那里已是黑压压的一片,男男女女在门前依次排队等候,挤得里三层外三层。门“哗”地打开,众人蜂拥而入。
  我看到人头攒动中,一个高大的男生一只手揽着个娇柔的女孩,另一只手努力为她挡开别人的推撞。这一幕如此熟悉,我仿佛记得,在若干日子前,维东也曾如此护着我。
  恍惚中,被谁大力一撞,我猝不及防,被人流冲到一边,已不得不准备迎接人生中最悲壮的一跌。“小心!”
  “杜老师小心!”
  一旁牢牢托了我腰的,居然是那夜载我回家的男子。
  而左边拉了我胳膊的,是我班上的生活委员季洁。
  “谢谢。”我不着痕迹地走开半步,避开和那男子肢体的继续接触。
  “不客气。”他似乎也当我是陌生人,绅士地放手,转身随人流进了报告厅。
  季洁露出个可爱的笑脸,“杜老师,我还以为那个大帅哥是你朋友呢?”
  “帅吗?没觉得。”因为比这班学生不过大四五岁,我和他们相处一直比较随意,比之师生,大约更像是姐姐。“那他一定是老师的仰慕者。”季洁狡黠地眨眨眼,“刚才老师站在这里,他就在旁边一直看啊看的,不然哪能那么及时地英雄救美。”心脏突地一跳,我掩饰性地顾左右而言他,“进去吧,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