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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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爱情-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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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特地打扮了一下去了邹律师的事务所,她见到我的时候有些惊讶,和阿KEN昨晚的眼神一样,是有些慌乱吧。只是很快她便恢复了平静,也许她的内心是坦然的,这样的女子我倒有了几分好奇。 
  我给她说了协议的事情,她看了看,说是错漏太多,便起草了一份新协议。我看着她工作的样子,专注、认真、执着……这样打拼的模样有几分象阿KEN。这些就是现代职场白领吧,好比江氏企业的那些女主管。可是邹律师似乎和她们又有些不同,她随和但隐藏着锋芒,客气但不矫情,热情、坦率、独立……这就是她吸引KEN的地方嘛?我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她不会成为阿KEN的太太。她与我们有太多的不同,她从没有进入过我们的圈子,不知道我们的生活,我很难想象她在一群晚礼服、钻石、珍珠打造的太太小姐们中如何应酬谈笑,那些我们共同熟悉的、习以为常的东西,也许是她半辈子都没有接触过、看过、想过的吧。扮演林太太这个角色穿梭于各个酒会PARTY,我想她做不了,即使做了也不会喜欢那种生活的,和她原来的生活相差得太远、太远。那一刻我几乎是笃定的。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她给我办好了事情,我又一次的提到了律师费,又一次给她谢绝了。哦,她不是个讲钱的女人。 
  SANDY曾经给这些女人划分了种类,第一种是和男人讲“心”的女人,第二种是讲“钱”的女人,第三种便是既讲心又讲钱的女人。她最厌恶第三种女人,因为最难缠。其实在我看来,她们都很可怜,尤其是第一种。 
  我拨了阿KEN的电话让他来接我,电话里他有些沉默,说了句“等我”就挂了。邹律师出去了,我站在窗户前面看外面施工的天桥,尘土飞扬,方才的电话里阿KEN似乎有些担心,是担心我呢?还是她呢? 
  思绪被邹律师的问话给打断了,她客气地恭喜我的婚事。我转过头来满面笑容道了一声谢谢,这样的应酬场面我从小到大看得太多了,坦然地微笑、真挚的话语,我不用考虑便可以轻松做来,我提到想邀请她去参加我们的婚礼,我想也许她这么问就是想去看一看的。 
  没想到她拒绝了,她淡淡地、客气地说“我们这种人,哪有资格参加啊?”,这句话说是自谦也带着些自卑,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她的心里隐藏的哀伤,原来她自己都明白,那又何必呢?原来她是个讲心的女人。 
  我突然涌起那么一丝的怜悯,前后的心境变化之快连我自己也有些诧异,难怪SANDY总是取笑我分不清状况,无谓地做了那个傻傻的东郭农夫。我低下头去,有些安慰地说,“不会,都是些好朋友而已。只是香港挺无聊,也没什么好玩。” 
  也许是我的迟疑让她也有些不自在,邹律师谈到了其他话题。 
  很快阿KEN就过来,接电话的当口我似乎发现邹律师松了口气,她也是这般的难挨啊,我不禁又一次为她感到悲悯,菩萨慈悲,如何才能解脱这个在红尘中苦苦挣扎的女子呢?菩萨!我想到了日前朋友给我找到的那副藏传佛教的观音图,大士慈悲,渡化世人,解一切红尘苦难。缘分,也分善缘、孽缘,佛说人生七苦,其中两苦便是“爱别离、求不得”,如何了断只在一心之间。我希望她能明白这个道理。 
  我要和她一起下去,准备把那副唐卡送给她,她执意推辞。我不由分说就拉起她的手走下楼。远远看见阿KEN,他一定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脸色都有些变了。“别这样吃惊,阿KEN,”我心里喊着,脸上依然是那样无忧无虑、快乐知足的笑容,“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太太——我,有足够的修养和分寸,你尽管放心。” 
  我把唐卡送给了邹律师,看着她十分感谢的模样,转身便上了车,只是在那回身当口,我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阿KEN,他正看着她,一直盯着她,一直……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想着他刚才的神情、目光,转头去看向他,他也在沉思,只是他在想什么呢? 
  阿KEN也发现了我的沉默,转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笑了,努力使自己更坦然一些,“KEN,抽一天功夫来香港好嘛?爹地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和你谈一谈,爹地打算在婚礼前就把公司合并的事情办好。” 
  阿KEN有些诧异,盯着我,他一定没有想到爹地会在这个时候把公司全部交到他的手中,我撒娇着嗔怪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妈咪常说你就象她亲生的儿子一样体贴。比我这个乖女还好呢。” 
  阿KEN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对我笑了笑,还有些歉意。我知道他一定被这个打动,就象无数次在我家吃饭一样,妈咪对他的一腔关怀,爹地对他的信任与器重,总是让他浮现一种被蛊惑的神情,仿佛正沉浸于一个家的温暖中。以至于那一刻我不知道他是爱我,还是爱我带来的这种感觉。妈咪说得对,阿KEN的心是很软的,乖女,你要紧紧抓住那个最柔软的地方才行。
  公司合并的事情是在不久前提出来的,爹地的意思是要给我们一个未来,不能只有江氏这一部分,还要有致林。所以他做为婚约的一部分向林UNLCE提出了这个建议,林家也同意了,据说拿出了最优质的部分——致林地产,合并的公司将由阿KEN来打理,这就是阿KEN和我独立的一份,再也不用和他的兄弟们有什么牵连了。 
  这事谈定的时候,爹地摸着我的头说,“遥遥,爹地这都是为你,为你和阿KEN的将来打算,只要你们好,我和你妈咪也就没什么牵挂了。凭阿KEN的本事,你的后半生就不必操心了。” 
  爹地也语重心长地对阿KEN说,“江氏和遥遥我都交给你了,好好对遥遥,不要辜负她。致林最优厚的那部分你父亲也已经交给你了,其他的就随缘吧,启正,那些毕竟是你的亲兄弟,凡事要看开一些。” 
  那一刻我觉得阿KEN是震惊的,爹地这样信任他、倚重他、爱护他,已然胜过了半子之情,为他的未来这样周全地打算着,殷切地期盼着。 
  婚礼如期进行了,在天主面前我清楚的听到阿KEN沉稳的声音说出“我愿意”三个字,那一刻我是多么幸福开心,也许他曾有过一些焦虑,一些恍惚,也许有过那一秒的迟疑,也许……我都不想了,我宁愿忽略这些,只沉浸在我的幸福中。妈咪说得对,庸人福厚,知足长乐。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愿意做这个幸福的庸人。 
  婚后我们便去了美国度蜜月,是我坚持要去那里。漫步在当年我们曾经走过的道路上,在夕阳的余晖下,踩着厚厚的金色落叶,我牵着他的手,看着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高高低低、起起伏伏,我希望这一刻我们就已经白头了。 
  安宁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天午后被打破了,我看见阿KEN独自一个人在花园内站着,拿着电话却不出声,没见过这样打电话的,他这么站着听电话也有好久了。我一时好奇便悄悄的跑到他后面想吓他一跳,走近了才发现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流了一脸。 
  “KEN,KEN,”我惊慌地唤他,他象泥塑一样,半响才回过神来,放下电话。 
  “对不起,心遥,我有点事。” 
  “出了什么事情?是家里嘛?还是公司?”阿KEN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认真的和我说话,我有些心慌。 
  “对不起,我要回去一趟。你留在这里或者回香港去,我回头给你电话。”说完阿KEN头也不回就转身向客厅走去,我听见他打电话订机票回内地,看着他匆匆上楼,片刻拎着箱子下来,我冲上去拉着他的手,只喊了一声“KEN!”就哑然,我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我有些隐隐的担忧,是什么促使你临时中止蜜月匆匆离去呢? 
  许是我从没有过的惊惶也让他有了不忍,阿KEN伸出手来摸着我的脸,犹豫、焦虑,终于他低下头哑声道,“对不起,心遥!对不起!”,说着便转身走出了家门。 
  我站立在中庭,呆若木鸡,那一刻我觉得我赖以生存的东西是多么的脆弱啊,我高估了这一切嘛?KEN,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希望你告诉我为什么。 
  “妈咪。”当我拨通了香港的长途电话后,听见了那边熟悉的说话声音时,我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了。我忘记了现在香港才凌晨四点,我只想听听妈咪的声音。 
  “遥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别哭,别哭,好好和妈咪说。”妈咪被我的声音吓坏了,一个劲地安慰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件事情。说阿KEN抛下我一个人回了内地,还是说阿KEN为了什么事情在哭,和我说对不起就离开了新婚的妻子,我不知道。 
  “遥遥,阿正呢,在你身边嘛?你让他来讲电话。”妈咪见问不出什么,便要找阿KEN。 
  这下我更受不了了,“妈咪,阿KEN走了。” 
  啊?妈咪显然吃了一惊,“走了?去哪里了?” 
  “回内地了。” 
  “你们两个出了什么事情了嘛?” 
  “我不知道,阿KEN接了个电话就哭起来了,随后就匆匆忙忙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 
  “阿正怎么说呢?” 
  “他什么也没说,就是和我说对不起,妈咪!我好害怕。” 
  “傻孩子!”妈咪似乎松了口气,“我当发生什么大事了呢,原来是为这个。阿正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会乱来的。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了,才要这么十万火急的赶回去的,你一向孩子气,又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阿正肯定是为你考虑才没有带着你一起的,遥遥,你不要胡思乱想,这样吧,你收拾一下也回来吧。” 
  好,我答应着,挂了电话,流着眼泪收拾了我的行李,我也要回家。 

  两日后我到了启德机场,妈咪在等我。我们回到家进了我的房间,妈咪问我有没有阿KEN的消息。我点点头,昨天他给过我电话,说一个重要朋友突然遭遇不测,他着急赶回来处理一点事情,略尽朋友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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