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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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爱情-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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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啊,已经快起飞了。”
  “可不可以坐明天的早班走?”
  “来不及,明天上午法院有调解会,一定要参加。”
  “那好吧,早点回来。”他惋惜地说。
  我应承着挂断了电话,心情低落。从我排队的地方可以隐约看见停机坪,明知什么也不可能看见,我却仍旧努力分辨那些大大小小的飞机,猜测着他正从哪架飞机上下来。
  有时候会有宿命的感觉,仿佛与他,总是在错过之间,像是缘份尚未修到。或许,当人对前途充满疑虑时,会容易变得迷信吧。
  空姐开始放行,刷登机卡的机器“叮叮”作响。我振作情绪,随着人群向前移动,后面有人紧紧贴上来,我往前让让,依旧贴上来,再让让,还是贴上来。这令我极不快,欲扭头发火,转头瞬间,嗅到那种极熟悉的淡淡香气,然后,竟看见了林启正微笑的脸。
  我惊喜到大叫一声,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周围的人想必是诧异莫名,我却已管不到许多,只顾将脸埋在他的肩上,用力地擦来擦去,直到两颊泛红,方才抬头向他傻笑。
  “你怎么进来了?”我问。
  “我当然有办法。”他答。
  终于见到了他,刚才的遗憾化为乌有。
  周围的人都已入了登机口,他拥着我向前走,我将登机牌交给空姐,转头想对他说再见。
  但他笑而不语,竟也从身后变出一张登机牌,同样交给了空姐。
  我更惊讶:“你也去北京?”
  “不,我送你去北京。”他答。
  “送我?!”我不相信地反问。
  “对,送你。明天上午我再回来,下午有个会议必须参加。”他边说边接过我手中的电脑包。
  “谢谢。”我感动地只会说这两个字。
  “不用谢。”他居然正儿八经地回答,我轻捶他一拳。
  两人一道登上飞机,他没有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跟着我来到经济舱,与我邻座的人商量换位置,头等舱换经济舱,那人自然迭迭称好,起身离去。然后他挤坐在我身边,身高腿长,颇显局促。
  这没有预料到的相见,完全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只知道痴痴望着他,望着他脱掉外套,扯下领带,系上安全带,调整好坐姿。
  他见我如此,伸手捏捏我下颏:“傻了?”
  “没有,变花痴了。”我说:“我们办公室的女孩曾问过我,和你在一起,会不会流鼻血、流口水、视线模糊、有犯罪冲动?还说这是花痴症状。”
  “搞什么?说的我好像海洛因。”他故作不满。
  “别得意,没这么好,我说像是狂犬病。”我反驳。
  他笑,但脸上明显疲惫不堪,眼窝有些深陷。
  “最近是不是很辛苦?”我问。
  “是,一个星期跑了三个地方,开了不下二十个会,见了不下一百个人,每天睡眠不超过四个小时,你说辛不辛苦?”
  “为什么这么赶?不可以安排得稍微松一点吗?”
  “我想赶回来见你,拼命压缩日程,结果你却要走。我不甘心,所以安排他们买与你同班的机票,幸好头等航的机票总是卖不完。”他伸手将我搂在怀里:“再不见你,我会疯掉。”
  飞机开始升空,我偎在他的怀里,感到幸福与安定。
  我拿起他的手,看他的掌纹。“你会看手相?”他问。
  “会啊。”我瞎说。
  “看到了什么?”
  “看到你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儿女绕膝。”我用手指轻划他掌心。
  “那你有没有看到我日夜工作,心力交瘁,无法享受人生。”
  “是吗?真的这样忙吗?”我抬头心疼地看他。
  “身不由已,完全没有自由。”他叹道。
  “不如少做点,反正你也够有钱了。”
  “我的家庭很复杂,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知道一点。”
  “我父亲已退二线,将生意暂时交我管理,如果我有纰漏,他随时可以换人。所以,我必须事事亲力亲为。”
  “换了就换了呗,大不了我养你。”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他轻笑,没有回答。
  他手腕上依旧有一块腕表,全钢表带,厚厚的,闪着金属的光泽。我问:“这款表上为什么有两圈数字?”
  “双时区的设计,出国时方便一些。”他答。
  我拨弄着他的表,忽然发现他的手臂和手背上竟有些细细的伤痕。“这是怎么回事?你后母虐待你?”
  他捏我的耳垂,无奈地说:“你的脑子里哪有这么多奇思怪想?我只是小时候顽皮,经常与同学打架。”
  “赢得多,还是输得多?”
  “一半一半吧。我打架从小学一直打到中学,从国内一直打到国外,外国人比较壮,难度更大。”
  “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斯文,像个乖孩子。”我撑起身子,仔细端详他。
  “越是不像的,越是能打的。”他有些得意地答。
  “现在还会打吗?”
  “不打了,中学快毕业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武力不如金钱好用。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打架了。”
  “是你爸教你的?”
  “对,他教我学会如何用钱收买人心。”他的语气里有些自嘲。
  “启正……”我俯在他胸口,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嗯?”他把脸贴过来。
  “我只要一半的你,只要一半,或者还可以更少,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十,哪怕是百分之一,就可以了。”
  “我想给你百分之百。”
  “不要那么多,只要分小小的一点点,但是,必须是你最好的那一点点,好吗?”我用手指尖比划着那一点点。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说:“我最好的部分可不止一点点。”
  “那你还留一点给别人吧。”我回答。
  他知道我说什么,他知道我指谁,所以,他沉默了。而我,一时间回想起江心遥站在千手观音前的笑脸,心中也涌起丝丝的负罪感。
  过了许久,他开腔:“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江心遥?”
  “想问,但不知该怎么问。”我实话实说。
  “对左辉,我也是一样。”他说。
  “左辉?很简单,大学恋爱,毕业后结婚,然后他有了外遇,提出离婚,我同意了,就这么简单。”我用短短的几句话就概括了自己的前十年。
  “可是你曾经为他哭得那么伤心。”
  “被人背叛的感觉不好受。所以,你也不要让江小姐知道我的存在。”
  “她早晚会知道。”
  “希望她永远不知道。她是个可爱的女人。”我发自内心地说。
  “我认识她很多年了,在美国,我们住在同一个街区。我父亲很早就告诉我,如果我想将来事业有成,一定要娶她做老婆。所以,我就去追她,送她花,送她礼物,我一直努力地让自己喜欢她,也让她喜欢我。”
  “你们俩确实非常般配。”
  “是的,一切都很合适,也很顺利。可是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如果真正爱上一个人,自己的心是不会听大脑指挥的,我没有努力去做什么,但是只要看见你,我就身不由已。”他用下巴摩挲着我的头发。
  “我也是。可高展旗说,爱上你的女人,何止成百上千?”我得承认,高展旗的话始终让我耿耿于怀。
  “而让林启正爱上的女人,从头至尾,却只有你一个。”他轻轻回答
  从小小的窗口望去,我们飞翔在白云之上,繁星之下。我靠在他的胸口,数着他的心跳。每一秒都如此宝贵。
  到了北京,已是晚上8点。
  他牵着我的手走出机场,坐上了早已等候的车中。
  我们度过了一个极愉快的夜晚,丰盛的晚餐,以及整夜的缠绵。
  第二天,我在晨光中醒来,他依旧在我身边熟睡,俊美的侧脸令人心动。我蹑手蹑脚走进浴室,生怕惊醒了他。
  可是当我走出浴室,却发现他已经穿好衣服,站在窗前接电话,脸色阴沉。
  “不管怎样,我不同意这个安排。下午开会我也是这个意见!”他斩钉截铁地对着电话里说,然后“啪”地合上了电话。
  他回转身,看见我,脸色稍缓,我问:“没事吧?”
  “没事。”他走过来轻轻拥抱我:“睡好了吗?”
  “睡好了。”
  “我得走了,10点的飞机,北京这边爱堵车。”他边说边走进了浴室。
  我郁闷地躺倒在那堆还存有体温的被褥中,留恋不已。
  他走出来,俯身看我:“不高兴了?”
  “嗯。”
  “舍不得了?”
  “嗯。”
  “下次我们再去别的地方,去远一点,去久一点,好吗?”他哄我。
  “嗯。”
  “走吧,吃早饭去,我要去机场了。”他将我从床上拖起,拥着我走出了房间。

  (三十八)

  餐厅在二楼,窗明几净,阳光充沛,早餐品种异常丰富。我胃口大开,端着个盘子左拿右拣,堆成小山。此时转头找人,林启正已坐在靠窗的桌前,喝着咖啡。
  我走过去,见他面前只有咖啡杯。“为什么不吃东西?”我问。
  “没有胃口,喝点咖啡就行了。”他答。
  “那不行,好歹吃点东西,我去帮你夹。”我放下手中的盘子,准备转身。
  他牵住我的手:“不用,别浪费,你自己吃吧。”
  我看他,他的表情很认真。以我的心情,真想无论如何塞点东西进他的嘴里,但他的态度,让人没有反对的余地。
  我只能坐下来,好胃口也打了折扣。
  他啜着咖啡,望着窗外,满腹心事。
  “有什么事情吗?”我问。
  他回神看我,答:“没事,早餐味道怎么样?”
  “不错,你要不要吃一点?”我继续游说。
  “谢谢,不用了,你多吃点。”他说完,又望向远处,开始思考。手里的手机,不停地开开关关。
  我吃到无聊至极。十分钟后,忍不住重提旧话题:“出什么事啦,你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他的思绪又被我拉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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