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街五十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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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街五十一号- 第3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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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校长,姚校长!我真的肚子痛得厉害,请您相信我。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您放我回去!”





    第六章(。dushuhun。) ; ;夜茶品梦 14如履薄冰,新荷仍遭毒蛇咬;谎称看戏,赖昌拍胸作假证3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1:27 本章(。dushuhun。)字数:3954

    “我找你谈思想问题,说正经事,你就肚子痛。可你跑到省城去与右派分子幽会,肚子就不痛了。你,你真的太不老实了!你以为我是害你,其实,我是想救你。你也不想想,如今你爸爸脱不了右派干系,又搅入了三青团的旋涡,双料的**,自顾不暇,哪里还能保护你?竹海又是穷凶极恶的右派,你的境况更是雪上加霜。现在人们说歪树上只能结出歪茄子,双料**的兔崽子还有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我保护你,你早就被打成了右派!今天,只有我,才可能成为你的保护伞、保险箱。”说着,就抱着她呼哧呼哧地亲嘴。
    “姚校长,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这样。您已有妻子,怎么能这样!求求您放过我吧!”池新荷极力挣扎着推开他。
    “柳沛云是我的妻子?你看我与她好过没有?要不是她死死缠着我,我怎么会与她结婚?我一直把她撂到洪家院,一年多了,连个儿女也没有。这不就说明我们清水淘白米,清清白白,什么关系也没有。如今她不认识自己是什么东西,自甘堕落,居然反党反社会主义,成了可耻的右派,按政策我们应该离婚。只要你答应我,我马上离了她,与你去登记。”他一边说,一边野蛮地把她抱起来,向临时铺好的床上走去,“新荷,我想死了你,你千万别辜负了我。”
    “姚令闻,对柳沛云,你先奸后娶,然后又就她打成右派,抛弃她,再觅新欢。你不是人,你是恶魔!”池新荷奋力推开他,怒不可遏地吼叫起来。
    “池新荷!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说穿了,只不过是被竹海玩腻了丢弃的残花败柳!”他兽性发作,把她按在床上,扯衣撕裤,狼嗥起来,“竹海是顽固的右派,你却与他臭味相投,共一个脑袋,为他通风报信。他是右派,你这个右派还跑得了?我念你是我老师的女儿,又是我的学生,兼之我很爱你,你才暂时逃过这一劫。现在我明白地告诉你,右派的帽子拿在我手里,你顺从,你做你的校长夫人,否则,这右派帽子,就稳稳当当戴在你的头上。”
    “柳沛云是你的妻子,她那么温顺如羔羊,你玩腻了,想像撂只破草鞋那样摔了她,竹海那么单纯,你昧着良心,无端将他打成右派,你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你手上有几顶右派、**帽子,现在就统统戴到我的头上!”
    “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新荷!我爱你爱得那么深,可柳沛云、竹海却是阻碍我们结合的风急浪高的天河。不狠心地除去他们,我们又怎么能够幸福地结合?我对她的狠,就是对你的深沉的爱。”
    “是的,狼要吃小羊,似乎也能找出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今天,你为了爱我,可以除掉柳沛云、竹海,事过境迁,你要爱别人,当然又可以找出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除掉我。不过,我可不是柳沛云、竹海,我不是羊,不是马,可以任你宰割任你骑。老娘是拼命三郎,就是敢与这样的豺狼斗!你,你卑鄙!你无耻!我恨不得剥你的皮,吃你的肉。”她当即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哼!你竟敢骂我,打我!”姚令闻恼羞成怒,也左右开弓,狠狠批了她的嘴巴,怒冲冲地说,“我无端陷害竹海?不错,我是我无中生有陷害了他。可你又能怎么样?我害人,组织相信,这是我有本事。你有本事只管害我就是。就是你老子的三青团的档案,也是我在省立五中的档案室里找到的。我神通广大,你有什么办法。告诉你,我不是竹海,我没有他那么温良恭谦让。你说我是豺狼,我就是豺狼,可豺狼是要吃肉的。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说时,就将早准备的一块手巾,塞入她的嘴里,然后按住她的双手,忘无所以地说,“哼!没有金刚钻,老子怎会常揽瓷器货!现在,你喊,你喊呀!”接着,就拼命吻她,腾出一只手来,胡乱地撕她的衣裤。
    池新荷立即用他松开的那只手,拔下一个发夹,对着他的眼,使出全力刺去。由于他吻时头剧烈地晃动,没有刺中,发夹刺穿了他的腮帮,他痛得嗷嗷直叫,就松开手捂住腮帮。池新荷趁机把他推下床去,扯出口里的毛巾,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愤怒地说:
    “你是只穷凶极恶的狼,却偏偏要披着人皮,板着伪善的面孔教训人,真不知人间有羞耻!恶狗就得蛮棍治,今天老娘就给你一点颜色看!”说着,又踹了他一脚,冲出了门。她想,她要坚强,不能再示弱,就矫健地向县整风办公室走去。她捶开了办公室的门,愤怒地向办公室的负责人揭发了此事,办公室负责人要办事员立即去调查。
    办事员走到过虎岗区的整风办公室,接替姚令闻值班的劳昆说,他说姚校长看花鼓戏去了。办事员无法,只好顶着风雪去找。半路上,遇了姚令闻和赖昌,问及此事,赖昌故作惊奇地说:
    “什么?姚校长对池新荷如何如何,真是笑话!今晚我和姚校长一道到银星剧院看了花鼓戏。这是戏票,你看看。”说时,将票递给了办事员,“我们还到宝聚园吃了饺子,忘了带钱,姚校长将自己的手表押在那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阶级敌人耍花招,你也相信?”紧接着,姚令闻若无其事的不紧不慢地对办事员说: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事!我又不是孙悟空,怎么能有分身法?能在看戏吃饺子的时候,去干出那种事?耳听为虚,眼见是实,我们不妨到宝聚园走走,弄个水落石出。你有没有钱?借几块给我们,好将手表赎回来。同志,你冒着风雪为此事奔走,给你添麻烦了,顺便招待你吃几个饺子,算是向你陪不是。”
    办事员跟随着他们转弯抹角,来到了宝聚园,代他们付了钱,姚令闻取回了手表。办事员吃过饺子后,姚令闻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
    “同志,是不是戏票还不足为凭,我们还要到银星剧院去问个仔细,一睹我分身法的绝技?”这样一问一笑,真使办事员发火了:
    “***,原来这一切是假的,害得老子喝足了北风跑断了腿!这些阶级敌人的狗崽子,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二天,池新荷污蔑左派、搅乱阶级阵线的流言,不胫而走。不了解真相的人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从**的兔崽子嘴里放出的屁,哪里有香的。池新荷真是百口莫辩,每天只好忍受着这阴沟里冒出来的臭不堪闻的窝囊气。许多人都说要划她右派,姚令闻反说,她只是对他个人有意见,还不是反党,这划右派,还要看看她以后的思想表现。许多人都说姚令闻大肚能容,有宰相心胸,只有赖昌才知道个中底细。
    反右结束后回到学校,姚令闻继续骚扰她,但她软硬不吃,每天除了出来工作,日日夜夜紧闭门。姚令闻知道她已横下一条心,他也不敢再大胆吃螃蟹。不过,这日子呀,对池新荷来说,比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还难受。
    池新荷好像从茧里抽丝般地悠悠地悠悠地、淌泪滴血、如怨如泣地向我诉说了这些以后,一股无名的怒火,从我心中升起,像受到大海狂涛冲击一般,使我丧失了理性。我从草地上跳起来,奋起拳头狂奔着,“啊……啊……啊……”地,像头受伤的野兽发狂似的狂嗥着。我要夤夜跑去,将他们捶成齑粉。新荷见我如此,也急得发疯似的猛追,声嘶力竭地恸哭:
    “竹海,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这样,更把我的心撕碎了。”
    我听到了她撕心裂肺的痛哭,清醒过来了。望着万顷的荷叶,茫茫的波涛,我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能有什么办法呢?于是,我们就抱头痛哭,直哭的星月隐光,莲荷陨泪。我此刻才真正认识到,狼要吃羊,猫要抓鼠,靠哭,不是办法。重要的是要找个狼和猫都不能进去的安全的洞穴藏起来。这时我想到了你尤瑜。我对新荷说:
    “新荷,如今中国与世界的形势大变了,可在中国,某些人的**武断,始终没有大变。一个皇帝倒了,可冒出千千万万个无冕的皇帝。官高一级,如压泰山,仍然天经地义。尤瑜已当上了县委副书记、组织部长,姚令闻还是个区长,他无法奈何他,那里是个安全可靠的藏身洞。你不妨去找找他。”
    “我不能。”她停止了哭,擦干了眼泪,无限痛苦地说,“我过去对他那样无情,如今虽对他没有什么恶意,但也不可能什么好感。穷途末路,即使他愿意帮我,我又怎么有颜面求他施舍?我这一生能得到你这样赤诚的关爱,心满意足了。如果硬有什么祸患降临,将我们永远分开,那么,我就将我们的幸福寄托于来生。”
    “尤瑜是个锺情的人,他爱一个人,就想她一生幸福。至于能否得到她,那是次要的。不管你对他怎么样,他始终都会帮助你。”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如果我那样做,那就是我亵渎爱情,背叛了你。我还有什么面目立与天地间。”
    我们无话可说了,默默地坐在草地上,各想各的心事。我想,自己处于极度艰难竭蹶之中,她仍然这样深沉地爱着我,我应该感谢上苍的无私的恩赐。但是,自己不能过分自私,暴殄天物,而应该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这种金子似的人间的真爱。我应该尽一切可能,帮她摆脱走向幸福的障碍。
    真的天有不测风云,午夜还皓月稀星,第二天凌晨竟下起雨来了。中队有条船要去运东西,顺便也能远送新荷一程路。风凄凄,雨淅淅,新荷踽踽独行,默默地走在草间的小道上,又默默地走了飘摇的小船,泪眼还屡屡回头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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