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街五十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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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街五十一号- 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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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折断了,他掉到了地上。此时,劈啪一声炸雷,风雨大作,淹没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尚文怒不可遏,正准备破窗而入,此时却传来了柳沛云的声音,过几天,我们就结婚,我要你亲笔立个字据。人家柳沛云自己都同意了,他还瞎操心干什么。接着他们便黑灯上床,尚文只好若有所失地离开了。此时,他才发觉自己全身已经被雨淋得透肉湿,虽然中秋才过,可他却感到了隆冬的奇寒。到处都黑黢黢的,有如沉重的千斤闸从高空直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自己房间里虽有一点如豆的灯光,可他还不是丧失理智的飞蛾,当然不能飞回寝室,盲目地去扑火。因为,如果姚令闻知道他晚上没回家,躲在学校里,一心要戳穿自己的西洋景,定然会火冒三丈,给自己穿玻璃小鞋。何况自己言行不符,也不是君子所为。于是他仍旧躲在暗处等天亮。
    过了好一阵,赖昌蹑手蹑脚走回自己的卧室,随即把门关上。原来赖昌这晚,也只穿了内衣,像狗一样趴地大半夜,已经冻得浑身像筛糠似的发抖。他忍不住暗笑起来了,真是一条货真价实的癞皮狗!但一想到自己也一身透湿,牙齿不由自主得碰磕,又觉得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不也值得可笑么?就这样,尚文又乱七八糟地想来想去,天麻麻亮,他才推门走进卧室。
    他们都知道姚令闻睡在柳老师房里,只是都心照不宣,谁也不想捅穿。尚文还故意申斥赖昌:
    你难道是死人!同睡一个房里,一个人彻夜未归,你却不知道?昨夜横风暴雨,我张着伞回家都被雨淋得透肉湿,他没有伞,怎么回去?你真是头蠢猪,怎么连这点也没想到?尚文想逼赖昌说出实情,可赖昌就是装聋作哑不直说,故意支支吾吾:
    这个,这个,我怎么知道。他是领导,我不能,也不敢跟踪他。我一觉睡到大天亮。他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你去问问柳老师,自然就知道了。
    好!我们去问柳老师。尚文拉着他就走,本来赖昌死命不想去,可他怎么能敌得过尚文那骚牯背犁的蛮劲。
    他拉着赖昌走的时候,赖昌发现他全身湿透了。他马上意识到,尚文昨天晚上大概也没回家,躲在柳沛云房间的窗后某个地方淋雨,同自己一样,也在看西洋景。他想讽刺尚文几句,忽然记起了刚才想到的担黑皮箩的话题,于是便冷笑着问尚文:
    尚校长,解放后禁止赌博了,可有些人偏偏要赌。有个人告诉别人,在一个朔风凛冽的冬夜里,这些人把小划子停在湖里赌钱。别人问那个人:';你怎么知道?';他说:';这事千真万确,因为那天晚上,我就站在水里看。';另外,农村里还有人说,别人干那个好事的时候,如果有人看见了,人们就说他';担黑皮箩';,你不顾一身淋得透肉湿,是不是也担着黑皮箩!那么,你真与冬夜站在水里看赌博的人,不谋而合。还没说完,赖昌就哈哈大笑起来。
    尚文知道他在讪笑自己。心想,你懂得什么,也配来笑我?随即他笑着就问赖昌:
    ';担黑皮箩';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能把它与干那个事联系起来?
    赖昌原以为自己的挖空心思的讽刺,给了尚文致命的一击,尚文受重创后再也无法还击。没想到他的回马枪竟这般凌厉!他曾想了半夜,担黑皮箩是什么意思,他没想出来,现在怎么能回答?他只好哭丧着脸摇摇头,讪讪地答道:
    不知道,这个,这个,我,我不知道。





    第四章(。dushuhun。) ; ;午宴说梦(中) 8昌癞子趴地真〃担黑皮箩〃,〃要接吻〃被逼假意配鸳鸯3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0:10:25 本章(。dushuhun。)字数:2538

    那我就告诉你。古时皇宫里佳丽三千,可真正的男人就只有皇帝一个。皇帝看上了哪个嫔妃,那个宫女,太监们就让她彻底沐浴,一丝不挂,晚上抬着送入皇帝的寝宫,叫做';进玉';。';玉';送进去后,太监们立即关门退出,让皇帝老子在寝宫内从容做那个你梦寐以求的云雨好事,太监们就齐唰唰地跪在寝宫前面,轻声诵念;';圣驾保重!圣驾保重!';这就叫';当黑陪奴';,意思就是黑夜里,陪伴着皇帝做那个事。因为';担黑皮箩';与';当黑陪奴';谐音,而';担黑皮箩';又形象生动,这事传到民间,时间久了,就讹传为';担黑皮箩';。赖昌,昨晚我就看到你跪在门前。你念没有念';圣驾保重';,我没有听清,但我估计,你那贼眼,穿过板门上的那个小洞,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与黑陪奴毫无二致。你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陪奴';!你还愣什么?现在我们快点找到姚令闻!说着拉着赖昌就走。
    走到柳沛云房门口,尚文就砰砰地打门,似乎十分焦急地大声叫道:
    柳老师,柳老师!昨晚姚校长失踪了,没有回房睡觉,你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吗?
    里面没有人回答,只能听到些悉悉嗦嗦的声音。尚文再敲门喊时,门开了,柳沛云低下乱发蓬松的头,趿着鞋子站在门口,满脸红晕直漫到耳际。他羞愧难当地小声说:
    他,他,他在这里。说时,她看都不敢看尚文一眼。
    原来姚令闻想在云雨梦后,仍回房睡觉。可他觉得枵腹尚未吃饱,欲壑还未填满,没想到再经几番云雨之后,疲惫已极,便昏昏入睡了。直到尚文敲门时,才惊醒过来。他没想到尚文竟来得这么早?捉贼捉赃,捉奸捉双,现在,他们被尚文在床上双双拿住,还有什么可说的。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懵懂一时,竟栽到在这个乡巴佬手里,声名毁于一旦。如今他已被钉在耻辱柱上,不好动弹,就只好央求柳沛云前去应付。柳沛云这才怏怏地前来开门。
    ';他在这里';,究竟在哪里?怎么没见到人?尚文故意显出惊诧的样子,盘根究底地问。
    姚令闻深知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面,自知今天的事,无法敷衍过去。便极力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拨开帐子走出来,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尚校长,昨晚我与柳老师谈工作,疲倦了,就在他床上躺了一阵。没想到一下子就天亮了。柳老师,你说是不是?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柳沛云乜斜地望着尚文,随声附和怯怯地回答。
    是吗?姚校长,即使是这样,那你,那你也睡错了地方!尚文带着嘲弄的语气说,并顺手捡起昨晚被柳沛云撕破的丢在地上的那张纸,摊在书案上拼好。吃惊地说,姚校长!姚校长!恭喜恭喜!原来你要结婚了。
    是的是的,我们准备——,不!我们决定——就在最近结婚。届时还要请你赏光。姚令闻满脸尴尬地敷衍着。
    尚大哥,我一向把你看作亲哥哥。一件这么大的事,没有同你商量,我就草率地决定了,实在对不起。好哥哥,你千万不要因为我丢了你的脸,从此不理我。柳沛云愧疚难当,泪流满面地哭着说
    柳老师,我的好妹妹。你能找到姚校长这样的好丈夫,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说你丢脸?说着,又转过脸来,对姚令闻严肃地说,姚校长,昨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哦,还有赖昌知。除此之外,没有别人知道。我没有妹妹,我一直把柳老师当自己的亲妹子,那么,我就占你的便宜了,你就是我的亲妹夫。你好好地待她,我非常感谢,如果你让她受委屈,我决不会放过你!
    姚令闻听着他严厉的说话,看到他全身湿透的衣服,知道他昨晚没有回家。他做的一切事情,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呢。于是他也只好赧颜地承认一切。并谄谀地对尚文说:
    尚校长,这样说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是她的大哥,就是我们的大舅子。我们的事怎么办,一切听你的。
    尚文又从地上捡起柳沛云的那件被撕破的短褂和姚令闻摔在地上的那条三角内裤,话中有话,貌似诚恳地说:
    姚校长,你把我当作沛云妹妹的大哥,我愧不敢当。你写的这个字条,情深义重,我就留作纪念。这些破布,就让我拿去做抹布吧!我该做早饭了。你们就好好聊聊吧。
    在尚文敲门与姚令闻理论时,赖昌缩着乌龟头,站在一旁不吭声,趁尚文不留意,即刻溜出了门。回房的路上,赖昌痴痴地想,真倒霉,原来还以为,自己吃不着鳝鱼肉,总还可以啃个骨头喝口汤。如今经这个乡巴佬一搅和,弄得一团糟,今后恐怕鳝鱼的腥味他都闻不到了;以前柳沛云是水里的月亮镜中花,他捞不上,摘不到,总算还能看到,以后成了姚令闻的妻子,他怎么还敢看?他真的恨死了尚长子。尚文与姚令闻唇枪舌战后,回头已不见赖昌了。返身走进厨房时,尚文见他呆若木鸡,就在他肩上猛的一拍,说:
    赖老师,你怎么是这么个缩头乌龟?我麻了一下眼,就不见了你的鬼影子。还呆着干什么。学生就要来了,来,我们快点煮饭。
    吃过饭后,姚令闻上午听课,下午开会,整个活动,中心学校的老师参加了。会上姚令闻如市场上声嘶力竭地叫卖的小贩那样,大力表扬了尚文,柳沛云。王八敬神,总算走完过场。尚文也真真假假,简要地肯定了柳沛云和赖昌对学校的贡献,最后,他慎重宣布,姚校长和柳老师近期结婚,他是他们的介绍人,他又是柳沛云老师的大哥,婚事由他操办,届时他请大家都来吃喜糖。
    两个星期后,姚令闻和周沛云正式登记结婚了。尚文为妹妹制了一套被褥作嫁妆,柳沛云也因有这个哥哥衷心的支持,也就放心了。
    这期期末,开教师大会时,洪家垸小学被树为全区的典型,尚文又被评为出席县里的唯一的模范教师。姚令闻甚至还当着别人的面,呼尚文做大舅。
    只是尚文心里清楚,姚令闻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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