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意义，不管别人做什么，她都能猜出意图。
没有惊吓，没有惊喜，她看到人心之下，不同却殊途同归的丑陋，外在多光鲜，内里就有多肮脏。
这一日，‘楚寻’回来了。
颜如玉被‘他’拥入怀里的刹那，便将匕首插在了‘他’的心脏中。
“你，你是怎么认出我的？”那人真身显露，一脸的不敢置信。
颜如玉轻轻笑了笑，反问道：“他果然去找无了啊？”
这里离魔帝的魔宫不远，她索性找了个地方住下，晚上，魔帝出现在她的饭桌前。
颜如玉吃着果片，等他说话。
魔帝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我已经找到吞噬你的法子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颜如玉道：“你不是想看着他杀我么？”
“不不不，”魔帝连忙否认，“我只是告诉他，你的心脏就是天道留在你身上的力量，可没有叫他杀你。按辈分而言，你可是我的妹妹呢，我怎么忍心！”
颜如玉擦了擦嘴，收拾着碗筷，极是随意地问道：“他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呢，我又没有你看穿人心的能力。”魔帝嫉妒地讲道，“不过用我这凡眼看，离那日也不远了。”
颜如玉坐下来，给自己斟了茶，在香气氤氲中看着魔帝。
“干嘛？”魔帝被看得有些尴尬。
颜如玉道：“你真的没喜欢过别人？”
她看过无数的人，几乎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装着别人，不论是花心的，还是清心寡欲的，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有想念的人，但她看不出魔帝心中的人。
空空的，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无。
“有啊，我喜欢你，还有虚，喜欢到想和你们融为一体。”魔帝抢过她手中的茶，好好的喝下去。
颜如玉又拿出一个茶杯，倒了盏茶水，正想端起来，又被魔帝抢过去。真幼稚，虚灵子和他来往，肯定也要被烦死了的，难怪养了副清心寡欲的心境，谁能受得了他啊？
“要是我死了，你在这世上就更孤寂了，想死都没人能杀得了你，至少我还有机会让你死。”颜如玉道。
魔帝眯起了眼，道：“我可不想你和虚，嫌活得不耐烦，我要好好活着，活到这片天地忽然崩裂为止。虚是怕他死了，没人能对付我，才自拔情根。你呢，你怕死吗？”
颜如玉还不知道这世上有谁不怕死的，只是死的时候有没有勇气罢了。
若是魔帝亲手摧毁她，她也是要拼命抵抗一下的，可若是换了楚寻……
一阵心烦，她道：“你既然不打算亲手处理我，那就回吧，我要歇了。”
“你还能睡觉？”魔帝瞪大了眼，“既然你如今是我的情根，我都睡不着，你凭什么可以睡！”
颜如玉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无法入睡，正是因为魔帝睡不着的原因啊，“原来你这么可怜，除了不死，你到底还能做什么啊？”
对于正常人而言，睡觉和谈情说爱应该是最美妙的两件事了，魔帝是世上最厉害的人，却连这两件事都做不到。
看来真是要和他讲人生了，魔帝笑道：“自从上回听你说过话，我就决定要开始做游戏，如今，我决定开始玩弄人心，玩弄感情了。看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决定从你第一个下手。”
颜如玉和衣躺在塌上，闭眼之前道：“好走不送。”
“真是无情，我知道你睡不着的，我送一味药吧，喝下之后能睡好多天。”
屋子里月华散尽，除了颜如玉，已经空无一人。
桑桑从她体内钻出来，躺在她怀里，静静的陪着她不说话。
颜如玉多久不睡，他也多久没睡了，精神不太好。
“姐姐，我们回下仙界去吧。”他忽然出声道。
颜如玉心里一动，道：“回下界做什么，又没什么熟人。”
颜清修这个时候，想来已经作古，余者情分又不够，再说修为差距这么大，也未必有几个真心与她没有隔阂的人。到头来，去哪里不是一样呢。
桑桑却觉得她想得太多了，心放开了，天下哪里都去得，心放不下，全天下都没有容身之所。
不过去哪里，他都陪伴着姐姐，这样，她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楚寻不在也好，桑桑这么想着，不然姐姐又要胡思乱想。
颜如玉服了魔帝的药，便昏昏欲睡了过去。
桑桑窝在她怀里，也得以安眠。
但他的好梦只做了一夜，第二日，就被门的动静惊醒了，他看到了楚寻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
第336章 心魔（60）
“你回来做什么？”桑桑警惕地站起身，压低声音问他。
忽然想起姐姐吃了魔帝的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这才放开声音怒问：“你走，不要再让我和姐姐见到你。”
眼不见还心静，姐姐一旦见到她，虽说看不出来情绪的波动，但其实桑桑还是知道她肯定有所苦的。
楚寻一把将他推开。
他如今的力量已经不同以往，桑桑心下震惊，立刻变出真身，一把朝他抓去。有他在，决不许任何人伤害到姐姐！
楚寻回头，红眼睛里的血海越发凝重，一剑划过去，就在桑桑身上留了伤。
潺潺九幽雀的血流在地上，离魂火在伤口燃烧，一下子就自愈了。
“不会让你得逞的！”桑桑大声地叫着，希望能把颜如玉叫醒。
楚寻不耐烦地回过身去，幻化出真身，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回击桑桑。
桑桑只是天赋过人，这些年成长到这地步乃是他苦修而来，他没有楚寻原就是大罗金仙的优势，而且楚寻经过后来的变故，如今已能以一独斗几个仙君，可见其战力之强。
不过几个回合，桑桑就千疮百孔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抓住楚寻的衣角，不让楚寻靠~无~错~小~说~m。~ＱＵlＥＤＵ~近颜如玉。
楚寻一个挥手，村雨剑光一闪，桑桑的手臂就飞到了空中。
“休想！”桑桑另外一只手抓住他，直接抱住他的腿，朝静静躺着的颜如玉疯狂地叫道，“姐姐！姐姐！你快醒来！”
剑光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口上喷出鲜血，便颤抖的躺在地上。
大片大片的离魂火燃烧，整座屋子火光四射。
楚寻一言不发，灵魂被离魂火烧得刺痛，但他没有回身继续让桑桑死绝，就这样任由火势汹涌，一步一步地走向颜如玉。
他躺在颜如玉身旁，握剑出茧的指腹在颜如玉精致完美的脸上动着，血瞳里绽放着认真的火焰，好像要将颜如玉永永远远地记在心上。
“等报了仇，我就去陪你。”他轻轻地说着，俯身欺压颜如玉的唇。
这张生动明媚的唇，他不记得蹂躏过多少次，总是清清凉凉的，让人舍不得离开。
他的手，一点点在颜如玉身上抚摸，轻车熟路地摸到她的心脏，感受着上头轻微的跳动。
闭眼，用力，轻轻掏出来。
那是一颗七窍玲珑心，上面的光亮仿佛这世间最美的景色，夺人心魄。如此纯净的心脏，她的心，这就是力量。
楚寻轻轻睁开眼，将它放进唇边，上面传来的芳香，是她的，如此熟悉。
吞下。
无数的记忆在脑海中流窜，他们在云澜界的美好，通过颜如玉的记忆传到他的脑海里。他继承了天道的力量，也从而继承了颜如玉的整个人生和心意。
滚烫的泪落下，滴在她的眼角。
楚寻在她唇边留下深深的一吻，终于将脑海中的记忆全部抹除，只留下天道的力量。
起身，夺门而逃。
颜如玉睁开眼，瞳孔侧着，可以看到他越跑越远，光影交错，最终慢慢变成了个点，消失在黑夜里。
她可以感受到力量在一点点消失，瞳孔里的血海也渐渐不复存在，变回了干净清澈的黑色。没了心脏，修为飞快地倒退，寿元也不再那么长，之前不计后果燃烧寿元的报应终于到了。
原本如同绸缎般黝黑的头发渐渐枯萎，像一朵开放过季的花朵，快速地衰老。
脸上皱纹如菊，她叹了口气，仿佛回到当年被柳春生抽取力量的那时，鸡皮鹤发。
“桑桑……”她轻轻唤道。
是她害了他，手指轻轻一动，最后的力量从指间抽出，涌向地上的桑桑，让他一点点恢复生机。
桑桑一能动，就踉跄地跑到她旁边。
他半边脸都是自己的血，身上也无一处完好，无比的悲惨。
“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别想为我报仇。”颜如玉艰难地道。
沙哑，断断续续，桑桑听着心里痛极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姐姐！桑桑在很早以前就决定了，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就活着一日，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你前头！”桑桑低声道，“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颜如玉已经没了能读心的能力，她也从来不去读桑桑。
桑桑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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