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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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之道-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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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谷公主拓跋迪生在皇家,她的父皇刚毅冷酷,母后早逝,兄弟们又各怀心思,唯一一个能说上话的皇姐南安公主竟早早出嫁病逝。整个皇宫里的人谁不是看菜下碟察言观色地过日子。对于她这样无依无靠又绝无可能翻身的公主,宫人有几个能好好待她。长在那样一个无情无义人心叵测的环境里,她从来不相信感情。但她又极为缺爱。想来也是可笑,大魏唯一的公主——上谷公主,民间都传她深得皇帝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她实际上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在那后宫深处孤独而寂寞的长大,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戴上了面具,她看不清别人,别人也看不清她。她的日子看起来纵性肆意,可实际上却是如履薄冰。所以她贪恋女子的温柔,恨不能躲在温柔乡里永眠。尽管她比谁都清楚,那些愿意跟她好的宫人,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倘若有朝一日她不再是公主,她身边那些人只怕一个比一个躲得快。

    甚至是左昭仪。一开始的时候,不也是因为她是大魏的公主,所以才刻意接近她吗?

    唯一的例外,恐怕只有楚离了。楚离次次忤逆她,棱角分明,然而又并非当真能危害她。楚离拿她当朋友。

    “朋友”这个词,对上谷公主来说,实在太陌生了。她不相信人心,不相信感情,又如何能相信朋友?可她却不由自主地相信楚离。

    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事情突然都变得“面目全非”。左昭仪竟然肯为她冒生命危险,这种感觉太让拓跋迪动容了。而楚离,一如既往地信任着她,仍旧心无芥蒂地与她言笑晏晏。

    拓跋迪心中蓦地一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受贯穿了她的心房。她竟然有些眼眶发热。许是因为楚离真诚的笑,许是为了正在深宫里担忧着她的左昭仪。又或许是别的……她还没有真正体会过的情绪。

    “公主,你怎么了?”楚离吃了一惊,上谷公主眼中是不是含了泪光?

    “没事。”拓跋迪掩饰性地微微打了个哈欠,“大概是睡太久,有点头昏。”

    最后敲定了行程和路线,楚离徒新鲜,非要公输定的木车,她便带着珠儿乘木车走。公输定有苦难言,只得跟着拓跋迪骑马前行。

    一路上楚离担心拓跋迪没吃过苦,处处多加照拂。时不时还是有人来刺杀,都被公输定挡住了。四人脚程极快,不过月余就已经到达东泰州境内。

    楚离兴致颇高,“过了东泰州就到华州啦!”

    遂下马寻客栈休息。珠儿照例读书习字,公输定在那儿宝贝他的木车,一脸哀怨地望着楚离。楚离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索性拉了拓跋迪出去,“公主,我们去逛街吧,看看东泰州可有什么新鲜东西。”

    公输定一直守在木车旁,哀怨的目光追随着楚离,直到楚离逃似的拉着拓跋迪快步消失在他视线里。

    东泰州已经临近南朝宋,故而民风民俗与魏朝国都平城差异甚大。这里的百姓不再好勇斗狠,多半习儒学,民风温和。连街上两边叫卖的商贩或者店家都显得柔和多了。

    这会儿正是立春不久,嫩蕊新发,薄雪化开,丝丝冷冽里透着生机,让人神清气爽。

    两人在市肆闲逛,楚离正瞅见一个挑货郎在卖鱼,便道,“这节气也能捉到鱼啊。”上前看了看,“龙困浅滩,鱼游浅水,莫不是凶兆?”

    上谷公主看她一眼,“什么?”

    “啊?”楚离回神,不好意思地一笑,“我乱说的。咱们这一路不都是大凶吗,还有什么吉凶可言。”说着却不由得摸了摸胸前,“我师姐倒是信这个,还挺擅长。”

    拓跋迪眼神扫到楚离脖子里一根乌绳,看楚离摸胸前,想必胸前有什么吊坠。

    楚离觉察到拓跋迪的目光,忽然觉得心口贴着吊坠的地方有些发烫,她奇怪地抽出来,那坠子形似心脏,颜色鲜红,质地润泽通体光亮。

    “这是?”

    “噢,红心菩提。”楚离低头看了看,“怎么突然发烫呢,真是奇怪。”她嘀咕着,“也许是感觉错了。”

    “怎么?”

    “没事。”楚离玩笑似的说,“突然感觉有些奇怪,兴许这里还有杀手呢。”

    拓跋迪横她一眼,“可是让你歇一会儿了。”

    “咱们还是回去吧。”楚离拉着拓跋迪往回走,“换条宽敞的路走,那里还有一座天塔呢。”

    东泰州的天塔有九层,不过据楚离所知,人们只到过第三层。再往上是什么没人知道。说着话远远就望见了矗立着的天塔,在东泰州可谓独树一帜,“看!在那儿!”

    二人刚要转弯向天塔方向去,忽然四面传来破空声,竟是弓箭。

    楚离抽了嘴角,“不是吧,还来?”

    上谷公主也黑了脸,“国师,你还真是乌鸦嘴。”

    只是这次的弓箭手似乎非比寻常,上谷公主保护着楚离闪过弓箭,飞速前奔寻找遮蔽物。然而此地极为空旷,除了百米外的天塔外再无建筑。二人无处可躲。

    楚离拿远程的弓箭毫无办法。纵使她身手矫健,然而赤手空拳,很快就被乱箭逼得手足无措。拓跋迪见状,连忙将她挡在身后,手持一支捡起的利箭狼狈阻挡。

    “公主,别管我了,你先冲出去!”楚离额上都是冷汗,没想到此次如此凶险,“不然只怕我们俩都难逃一死。”说着一闪身,又躲过一箭。

    然而躲得了前面躲不了后面,更何况是四面八方的乱箭,楚离艰难地躲避着,却听得“噗嗤”一声,定睛一看,拓跋迪腹部中了一箭。

    “公主!”楚离大惊。拓跋迪捂着腹部大声道,“楚离,你快去找救兵!”

    楚离不管,一步上前挡住拓跋迪,“我冲不过去,而且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

    拓跋迪闻言心尖一颤。看着狼狈地挡在身前的楚离,在这危在旦夕的箭雨中她却忽然心生安宁,从未有过的安宁。然而局势并没有半点好转,拓跋迪百味陈杂,却忽然用力抱住楚离,“小心!”原来楚离后心正飞来一支箭。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那箭支在抵达楚离肩头时却忽然断落了下去。

    原来是被一枚石子打落。

    楚离瞠目结舌,这又是谁在救她?

    说也奇怪,这支羽箭被打落后,四面八方的箭支好像突然之间消失了。

    四周静的可怕。

    倘若不是地上乱七八糟地横着些箭支,几乎让人以为这里从来没有发生什么凶险的事情。只是拓跋迪腹部的伤口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们,刚刚确实是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

    九死一生。二人心有余悸,连忙起身,楚离扶着拓跋迪急忙离开这里。

    却没有注意到天塔第三层上,一个身着乌青色长袍的女子长身玉立,默默注视着她们直到二人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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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钗头凤】25
    “忽染”二字是极有意思的。

    没走之前,楚离看上谷公主身强体健,精神抖擞。怎么她这才走不过小半月,上谷公主就忽染重病性命垂危了呢?

    她眉头紧皱,听香儿说道,“皇上要给公主招驸马,公主抵死不从,就绝食表明心意。绝食了三五天,连皇后都看不下去了,可皇上就是不松口。公主郁结于心,不巧又在此际受了风寒,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国师大人,你不知道,虽然公主名声不好,但她待我们这些宫人都是极好的。听教养嬷嬷说公主四五岁的时候,皇妃就染病去世了。皇妃又是外族人,整个大魏里没有姻亲故旧,也就没人用心照顾公主。皇上子嗣众多,哪里顾得上公主,唉,不知道公主一个人受了多少委屈。”

    “也幸好后来北凉又送来了左昭仪,公主脸上的笑容才多了些。”

    “左昭仪?”楚离问,“算是公主的母后?”

    “唔……”香儿支吾了下,才道,“算……算。左昭仪是公主母后的妹妹,远从北凉和亲过来,在大魏也是无亲无故。公主慢慢在后宫里站稳了脚跟,也是多番帮扶左昭仪。”

    “那现在公主垂危,左昭仪就没反应?”

    “唉,左昭仪也跟着绝食呢。”香儿抹了把眼泪,“左昭仪护公主心切,倒比公主还先倒下。”

    楚离听得唏嘘,有些心疼拓跋迪。

    “公主现在何处?”

    “公主逃出来了。”香儿说,“但是皇上不会轻易罢休的。国师,皇上器重国师大人,现在只有你能救公主了!”

    说着就要下跪,楚离连忙扶住她,“不必如此。公主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你先带我去见公主。”

    “还请国师稍等两日,公主偷偷跑出来,估摸着两日后就该到代郡了。”

    楚离点了点头。

    两日后,已近日暮,还是没有看到上谷公主的影子。

    不仅香儿急了,连楚离也忧心不已。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楚离坐不住了。

    “公主从哪条路过来的?我去找找看。”正要出去,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洪亮又粗犷,“小国师呢!这漂亮姑娘找你。”

    楚离出门一看,竟然是公输定。他坐着一个方形木车,昏迷的上谷公主就在一旁。香儿连忙迎上去,“公主!”

    楚离也赶紧上前,不过她却被公输定的木车吸引了目光。这木车约有两人大小,有四个车轱辘,公输定是坐在里面的。楚离仔细瞅了瞅,“这木车会自己动?”

    公输定得意地看着她,“怎么样?我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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