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山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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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山监狱-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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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疤子会怎麽对他。”瘸子有点好奇。
  “能怎麽对他,没准这小兄弟干著活,屁股後头就一红──大姨夫来了。”粱时来了一句重口味。
  瘸子怀疑的看了粱时一眼,没敢明说,但粱时领会了,忍不住给了瘸子一下,笑骂道:“我他妈没大姨夫。”
  “那你有啥?”瘸子贱兮兮的抓住粱时的手按在自己下面,边揉边道,“我这套设备你有不。”
  粱时赶紧抓住机会寒碜回去:“有,就是比你大一号。”
  瘸子笑的更开心了:“巧了,我最稀罕大鸟的爷们,吃起来没够。”
  说完这疯狗就往粱时身上跨,俩人正要打闹,却见一个尴尬的身影杵在那块儿。
  三人面面相觑,最後还是炮爷主动打破了沈默,讪笑道:“你瞅瞅我这没眼力见的,这上回也是我。”
  瘸子想说既然大家有缘,那你也一起来吧,但想到可能老头子在床上不给力,就作罢了。
  “你来干啥。”粱时问炮爷。
  “呵呵,没啥就看看你,”炮爷笑道,“那什麽,我下个月就要出去了,寻思跟你俩到个别。”
  粱时没接茬,等著老头往下说。
  炮爷一向话痨,可今天大概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让他转了性,老头笑的脸都皱成一团了,但还有继续紧缩的趋势。
  纵然之前有过节,也没必要现在划清界限,粱时直接站起来跟炮爷握了握手,由衷说道:“恭喜你了,老爷子。”
  老头连连哎了两声,这才把心里话说出来:“梁子,我知道你烦我,但你俩内事儿真不是我告诉四爷的。”
  粱时有点发愣。
  “唉,不瞒你说,我年轻作孽啊,”炮爷开始话痨了,“连孩子都没有就他妈进来了,梁子你别嫌我话多,看著你就跟……”
  粱时一听坏了,再这麽谈下去就得降一辈分,连忙打断炮爷,问他出去之後有没有可依靠的亲戚。
  炮爷苦笑著摇了摇头,大概是触动了心事,没说两句就走了。
  “得,临了跟你道别,你还把人给伤害了。”瘸子笑道,
  那颤颤巍巍的背影全是落魄,粱时目送老头远去,心里百感交集,这人无论年轻的时候如何放肆,都抵不过孤独终老的打击。
  “别琢磨了,干活去。”眼见粱时莫名惆怅,瘸子站起身给了粱时一脚,就赶忙跑了。





☆、23

  今天日头挺毒,没出俩小时就快要烤干了,瘸子不是骆驼,水分全从毛孔里蒸腾出去,好容易捱到补充水分的时候就拼命猛灌,直到胃袋胀得直晃荡这才不舍的扔下水盆。
  也不知是不是太热了,瘸子的头又突突疼了。况且那娘炮老盯著自己瞅,这更让瘸子的耐性降到了极点。
  瘸子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不幸的是,那娘炮比他还急不可耐,径直跟了上来。
  “哎,唐疯狗,我说你跑什麽啊。”娘炮问道。
  自从瘸子痛殴了前监舍的囚犯,又成功捱过了小黑屋的历练,还没等归队就先得了个疯狗的称号,群众们不明真相,只道这瘸子看著窝囊,爆发起来却不容小觑,当然最重要的是能把狱霸粱时搞到了手,更叫人瞠目结舌,不知谁说了一句这货绝对真疯狗,从此疯狗的美名传遍了整个监狱。
  四爷走後,除了老疤子,恐怕没几个人想招惹这条疯狗──毕竟谁也摸不准他啥时候又要发疯,常言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瘸子被几支枪对著头还能镇定自若面带笑容,其精神状态实在有待商榷,弄明白之前,暂且放在不要命之上。
  与粱时交心後他心情极佳,干活的时候总兀自傻笑,也有好几次,他想要与别人唠唠闲磕,但这一手的效果适得其反,除了粱时根本没人搭理他。
  等瘸子适应了无人问津,现在有人搭讪反而不自在,更何况是个特嗲的娘炮。
  那娘炮笑眯眯的,挤出一点鱼尾纹,平心而论这娘炮长的不错,唯有气质让人肉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娘炮看起来并无恶意,只是有点恶心。
  “问你话哪,”娘炮很热似的撩著胸口那点布料,“可真够闷的嘿。”
  “干啥。”瘸子对他反倒毫无办法,毕竟是跟在疤子身边的人,普通的恐吓是搞不定的。
  “没什麽,就问你抽根烟不。”
  “我不抽烟。”
  “这可是特供货,保证你用了舒坦的。”
  特供烟里头通常会掺点儿别的东西,虽然浓度很低,但有毒瘾的犯人会为了这玩意拼命。
  “我没内嗜好,你找别人吧。”瘸子耐著性子回答。
  那娘炮顿时兴致满满:“其他的嗜好我也能满足。”
  这娘炮吃了什麽不干净的东西,竟然弃友投敌,明目张胆的勾搭起自己。瘸子觉得挺可乐:“我说你是想找死还是像找死,皮痒痒了就找疤子帮你舒舒。”
  那娘炮随即露出一丝苦笑,很直白的回答:“他现在光顾著玩内新来的,我想找死也得有人给我不是。”
  听说疤子经常把这娘炮玩到昏厥,好容易注意力转移去玩被别人了,娘炮反而有些落寞。这件事内涵著一个深刻道理:施虐狂身边必然跟著受虐狂,否则SM一词打哪来的。
  “算啦,你没兴趣,我也不缠你啦。”娘炮施施然转身离去,
  瘸子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这货到底玩的哪一出,不过第二天娘炮没来工地,想必是被疤子恶整了一夜,又爬不起来了,算是随了心意。
  粱时听说瘸子被纠缠乐不可支,反复询问那娘炮的所作所为,生怕漏过一丝笑点,瘸子自认水平有限,就谦虚的讨教到底有啥好笑的。
  “自古烈女怕难产,而今疯狗怕骚货,一物降一物啊。”粱时淫笑。
  “那叫烈女怕男缠。”瘸子忍不住纠正道。
  “都一样,结果都是一样的。”
  粱时说了个没劲的笑话,自己却乐得嘴都歪了,瘸子也笑了,因为粱时的笑而笑,情深意切的时候,看对方做什麽什麽都高兴。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悠扬的闷响,粱时刚要贫一句大白天的放什麽炮,可忽然感到脚底下的地皮竟也跟著微微哆嗦。
  栏山这头曾经通过铁路,还有一条为了钻山而建的隧道,随著铁路线的调整,这隧道也就废弃了,变成了供犯人乘凉偷懒的场所。
  一小溜土末合著石头子扑簌簌的从顶棚掉了下来,钻进脖颈里。
  瘸子心往下一沈,事发太突然容不得他多想,他一把抓起粱时就想逃,可坍塌发生的太快了,只听轰隆一声,接著就是木头柱子被无情碾压的碎裂。
  眼前漆黑一片。





☆、24

  瘸子抬起头抖了抖脑袋上的土,眼前漆黑什麽都看不到,他顺手一摸碰到一块大石头,就在距离自己脑袋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实在叫人後怕不已。
  “梁子?”瘸子忽然想到粱时内小子就跟自己身後,连忙呼唤。
  “这儿呢……”
  身後传来粱时虚弱的回应,瘸子手忙脚乱摸了回去,他逐渐适应了黑暗,隐隐能看到粱时轮廓,瘸子摸到了粱时的手就连忙握住,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儿,”粱时咳嗽了一下,“你要把我腿上、腿上内东西整开就更好了。”
  瘸子运了口气,将那滚圆木头抬起撂到一边,粱时又感到一股剧烈的刺痛,没忍住嚎了一嗓子,之後便不停的深呼吸调节情绪。
  瘸子刚试过木头的重量,况且这玩意耸动直接从高空砸下,想必力道不小,身上挨一下必然得内伤,虽说没有命中致命点,但粱时的腿一准是粉碎膝盖骨折毫无悬念,如果拖久了很实在是个问题。
  “他妈的,老子的腿动不了啦,妈的……”粱时想靠咒骂分散注意力,但这难以做到,因为左腿那块实在太疼了,时而钝疼时而刺痛,简单一个疼字儿今天竟然变幻出无数花样,轮番轰炸著他,粱时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哆哆嗦嗦往嘴边放,但一想到手头没火就愤愤吐了出去。
  “我要检查你的腿,忍著点儿。”瘸子小心揭开混合在血肉里的布料,伤残人员极力压抑的呼吸声在耳边环绕,搅得他无法冷静。
  “咋样?”粱时更关心後半辈子的行走问题。
  “不咋样,”瘸子实话实说,“早点出去还有救。”
  粱时听完又冒了一层冷汗,莫非堂堂一代风流帅哥也要变成腿脚不利索的残疾人不成!?!?
  瘸子见粱时瘪了,就安慰道:“别怕,即使瘸了你也没我瘸。”
  “滚去,老子能跟你一样吗,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这……”粱时忽然住口了,总觉得这麽说下去不太地道,毕竟瘸子唐也不是自愿瘸的,现在医疗技术这麽发达,但凡有点儿出路,也不会搞成这样。
  可瘸子脑子里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抬手抹掉了粱时额头的汗,道:“疼呢?歇会儿吧。”
  “还行。”粱时被对方以德报怨了,愧疚之下直接弄了个大红脸,还好瘸子看不到。
  粱时重新躺下,後脑枕在瘸子的大腿上,还真挺舒服。
  “太他妈倒霉了,”粱时道,“别处放炮,咱这儿塌方。”
  开采的初期,用火药炸石头比较频繁,现在挖成这模样已经很少放炮了,粱时想起炮爷鄙视的态度,说这帮小年轻不比自己当年的谨慎,一点安全规则都不讲。
  现在看来,炮爷还真说中了。
  多亏了这古老的废弃通道,质量还不错,只是出口被埋了,里面还有数根木头支撑,但就是不知能撑多久。
  当然这密闭空间里还有别人,也全都骂骂咧咧,怨天哀地著。
  瘸子不断抚摸粱时的脑袋瓜,一方面为了让他保持清醒,另一方面他也确实很想这麽做。
  “你进来之前是做啥的。”粱时忽然问道。
  瘸子组织了下语言,才道:“我以前当过兵。”
  “哦,後来呢。”粱时装傻。
  “後来就他妈瘸了。”瘸子回答。
  “啧啧,光荣负伤的退伍军人,听著都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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