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莫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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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惜莫让-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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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目露询问之色,钟坚锐定定神,勉强笑道:“这画有点怕人……” 
  “怕什么,一幅画罢了。” 
  钟坚锐点点头,不再说话,却反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指尖竟有些微的颤抖。 
  东振林只道他身上不适,道:“要不要歇歇?”钟坚锐摇摇头,松开他手,两人继续前行,再行的一阵,两侧洞壁上又出现数幅壁画,画的皆是这三头六身的黑色神像,却是姿势各异,有他提身起舞的,有他盘膝入定的,亦有他奋身而战的,还有一张竟是他坐在流水座上与一名少女交欢,身边还围了数名全身□的男女。钟坚锐一路看下来,只觉脚步越来越重,心头那股莫名的恐惧越燃越烈,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不住大喊:“快逃!快逃!坚锐,快逃!” 
  “怎么了?” 
  他霍地清醒,这才发现东振林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脸上虽仍是淡淡,目光却隐含关切,他怔了一怔,感到冷汗湿透了衣背,勉强笑了一笑,道:“我没事……” 
  他口中虽说没事,脸色却已白的不见一丝血色,连声音都已嘶哑,东振林心知有异,但此时此刻却也无暇多想,转过头对他道:“你看。” 
  出现在他俩面前的,是一座比真人大了一倍的黑色神像。 
  他们身处的是石阶尽头的一块
  空地,空地中用黑石围出一个半大不小的池子,池中立了一尊黑暗神明的石像,却是盘膝入定之姿,他手中握着的各式法器上镶着数颗夜明珠,光芒虽淡却也将这四周照出轮廓。只见他身下水波转动,往那池心旋转形成一个不大的旋涡,而那碧水正中神像腿间,又有数朵冰雕雪琢般的白莲飘浮水上,衬着那狰狞的黑色石像,显的说不出的诡异。 
  “沁心莲……”东振林呻吟般叫了一声,手一松,孙晋“砰”的一声摔到地上。 
  虽然只在书典中见过这莲花的形状,但结合此地的环境与一路行来所见,东振林完全肯定这便是魔教秘典中提到的三大法器之一,却是怎么也想不到二十年来正道各派处心积虑四处寻找的东西竟会在此现身! 
  他此刻心中激荡难抑,用力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将急速的心跳稳下去,度量了一下水池的距离,正欲跳过去采那莲花,却听得钟坚锐叫了一声:“不行!” 
  他一愕,回过身来,只见钟坚锐站在三步开外望着他,脸上满是凄然。 
  “不行的。”他轻轻地又重复了一遍。 
  东振林怔了一怔,问:“怎么?” 
  钟坚锐沉默了一下,道:“我来过这里。” 
  东振林又是一愕。 
  钟坚锐摇摇头,又道:“但我分明没有来过。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我好像来过这里,但又一点也记不起来,我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神像,但我也一点都想不起来……”他退了一步,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东振林沉默了一下,上前两步想去拍他肩膀,手伸了一半却又收了回来,只道:“想不起来就算了,不用勉强自己。” 
  钟坚锐摇摇头,突然抬头看他,问:“你想要那花?” 
  东振林点头:“沁心莲乃是魔教三大法器之一,本教找了它二十年,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发现。” 
  钟坚锐轻声道:“我不知什么沁心莲,我只知道那花乃是不祥之物,在我们家是不许提的。”他顿了一顿,又道,“这花习性古怪,必须热泉寒泉交替浸灌,这池中必有两道活泉,一冷一热交替而行,方能将它养活。你看那花浮在水面似无依踞,但其实它无数根须扎在水下,那根须极为坚韧凡铁难断,我三叔说它遇冷则软,若要摘它必得寒泉之时。” 
  东振林皱眉道:“这有何难?这区区寒泉还难得倒我不成?” 
  钟坚锐道:“那花遇铁则萎离水则枯,你将它摘下便成废物,又有何用?” 
  东振林失声道:“离水则枯遇铁则萎?”他呆得一呆,突然又问,“但你却有法子让它离水而活!” 
  钟坚锐点头。 
  “那不结
  了。”东振林道,“你把法子告诉我,我去摘了就好。” 
  钟坚锐踌躇了一下,道:“东大哥,这花很是不祥,况且大干天和,你听我的劝,不要也罢。” 
  东振林淡淡一笑,道:“钟兄弟,你明知我与魔教仇深似海,却叫我放着这魔教至宝不取?”他也不多话,突然闪电般一把将一旁地上的孙晋抓了起来,手掌扼住他咽喉,冷然道,“你若不告诉我取这花的法子,我便杀了他!” 
  钟坚锐脸色微变,却咬咬牙,道:“你若杀了他,我便更不可能将取这花的法子告诉你!” 
  东振林冷笑一声,突然抓住孙晋的左臂一扭,只听“咔嚓”一声,竟将他左臂硬生生扯脱了臼!饶是孙晋被他点了睡穴人在昏迷之中,仍然痛的全身一震,双眉死死地皱了起来。 
  钟坚锐“啊”了一声,脸上又是惊怒又是哀痛,却瞧着他扼在孙晋喉间的手不敢动弹,东振林见他这副神情与当日误会自己击杀那孩子之时一模一样,心中微微一痛,却旋即硬起心肠,淡淡地道:“我何必杀他,你一刻不说,我便一节一节地将他全身的骨头拆开,你狠得下心瞧着,那也由得你。”说着握住孙晋右腕。 
  “住手!”钟坚锐的喝阻来的比他预期中早了许多,不想这少年竟然这般轻易便屈服,东振林微感意外的同时也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素来不拿人命当回事,但不知怎的,每回在这少年面前伤人心中总是分外不快,即便是那日寿堂之上假意出手亦不例外。 
  钟坚锐闭了下眼睛,胸膛微微起伏,显是心中痛苦难当,但再睁开时,目光又已恢复平静。他伸手道:“你身上可有兵器?暂借一用。” 
  东振林不觉一怔,道:“你不说这花遇铁则萎,你要兵器做什么?” 
  钟坚锐只道:“我自有用处。” 
  东振林想了一想,在孙晋身上摸了几下,果然摸出一把贴身的匕首。他掷了过去,钟坚锐接过,也不多话,径自往池边走去,他知对方决意亲自去取,也不阻拦,只凝神看他动作。 
  钟坚锐走到池边脱了衣服步入池中,那水池看着不大却似极深,钟坚锐才走得两步那水便已漫过他胸口,再往里便是游了过去,他游近那花却停住不动,过得半晌,突见池中水流一变,一阵寒意逼面,显是已到寒泉引入的时间,只见钟坚锐虽已冷的脸色发青,神色却极沉稳,他估摸了一下时间,突然左手抓住那莲花根部用力一拔,几乎是与此同时,右手匕首朝着自己胸口刺落! 
  血光飞溅! 
  东振林大惊之下扔了孙晋飞身而起,半空中接住钟坚锐向后跃出的身体,只见他左手抓了三朵莲花
  右手匕首仍插在胸口,鲜血如细泉般不住喷出,将他手中三朵莲花都染成红色。 
  东振林又惊又怒隐隐又有些痛楚,抱住他疾点了他伤口四周的要穴,待得血流稍缓,手指用力将匕首拔出来,自怀里取出金创药压在他伤处撕下自己半幅中衣替他裹住,总算他刺得不深,过得一阵血流渐渐止了。 
  钟坚锐缓过气来,将手中的花递给他,道:“这花离水之后便得以活人心血浇灌,日夜不休,你看这花瓣一旦变色转白,那便是需要喂它饮血之时。是以这花虽每瓣皆有延命续生之效,活着时却不知要吸多少人血伤多少性命,所以我三叔说它本不应存于世上。你拿衣服垫着不要让它落地,这花沾了土会加剧损耗,只怕过不得多久又要喂血。” 
  他说的这一段又有些气喘,东振林却不说话,只将一旁孙晋的外衣扯了将他手中的花抢过随手扔在上面,随后捡起地上的衣服替他一件一件穿上,钟坚锐见他神色不定心中不觉惴惴,小声叫了声:“东大哥……” 
  东振林截口道:“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早知这花是这般取法……”他情急之下脱口说了前半,然而心念疾转,绕了许久却仍是说不出“不要也罢”这四个字,只得低声道,“用那人的血也就罢了……”却也知钟坚锐定是不会允他那般做为。 
  钟坚锐听他这话心中却也有些感动,正待说话,突听得一声轻笑,一人拍掌笑道:“好亲热,好恩爱,好高超的演技!” 
  


    ☆、十七

  墨息全身心都在下方钟坚锐身上,竟不察这地方还有他人,不觉大吃一惊,幸好墨让反应的快,一掌捂住他的嘴,这才没发出声响。
  只见对面另一道石阶之下两人飘然而下,为首的蓝衣少年雪肤星目相貌甚美,身后则跟了个二十多岁年纪相貌普通的青年书生,那书生愁眉苦脸畏畏缩缩,不时拿眼偷瞧身边那少年,似是对他十分畏惧。
  只听那少年对东振林道:“沁心莲既已到手,你还在这装什么情圣,难道东护法你假戏真做,连自己本要做什么都忘了?”
  东振林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将那衣衫裹住的沁心莲掷过去,道:“我做什么是我的事,南焰,不要多管闲事。”
  那少年正是南焰,听他这般说,不怒反笑,接过那莲花看了一眼,笑眯眯地道:“瞧人家对你这情深意重的,舍不得你流血,宁肯自己刺自己一刀。你倒是好忍心,还要骗人家到几时?”
  东振林冷冷地道:“南焰,不要欺人太甚。”
  “哟!这可是摆好脸色给我看呢!”南焰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仍坐在地上的钟坚锐,道,“我们转了许久也转不出去,不过就想请你家小情人帮忙找找出路,你不会连这么点小忙也舍不得帮吧?”
  东振林眉头一皱,也不去纠正他话中缪误,只道:“要找出路自己去找,找他做什么。”
  南焰轻笑道:“别当我俩是傻子啊阿林。早听到了,你这小情人自己说的,他来过这儿。他既来过便定然知道出口,就算他没来过,他是魔教中人,定然知道如何走出魔教的地道。”
  东振林冷冷地道:“你既早来了,怎没听他说他一点都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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