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伎作者:橘子汁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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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伎作者:橘子汁 完结-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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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如此揶揄,蓝泓泉先一怔,然后一笑,「不是有意的。」他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

即使知道他在说笑,但如果可以想起这段对话,骗骗自己说他吃味,也没什么不好。

开过玩笑,凋叶才回答:「绿狐的父母过世之时,他身无分文,所以卖身葬了他们,之后就一直在青楼过活……他说他不想赎身也不想被买下。」

「咦?」蓝泓泉吃惊的转头看着凋叶。

「也就是说他是自愿当艺伎,」凋叶笑道,「他常常笑我,就是老是想着赎身,才过的这么辛苦。因为他不想赎身也不想再卖一次自己的命运,所以他过的很轻松。艺伎其实是很怕客人生气的,尤其像我这样想存钱赎身的伎。但是绿狐一点儿也不怕,反正凭着他的名气,他日进斗金,所以紫檐楼的东家也就由着他了。」

「好特别的艺伎。」

「他是个任意妄为、胆大心细的人,」凋叶笑着说,「大概是在我和采英成为所谓的名伎以后,他才入了行。有天他派了下人来找我,说想和我谈谈。我很有兴趣,就去见他一面。原来紫檐楼当时有八名歌伎,绿狐自认自己唱的最好,但是因为他才刚入行,名气不大,所以他来请我帮他伴奏。当时是我名气最大的时候,伴奏坦白说是委屈了我,可是我觉得他很有趣,所以就答应他了。乐伎、歌伎是有固定的公开表演的,我还记得那天是中秋,半个月前,他就印了纸笺邀请许多人,」凋叶说到这里又笑了一声。「当时可有趣的很,他还是一个小歌伎,那些非富即贵的客人大半都不认识他,只认识我。他在纸笺上印了我的名字,许多人看到我竟给他伴奏,都想知道他是什么人物。」

「当天他唱的怎样?」蓝泓泉轻声问,眼睛也迷恋的看着他真诚的笑颜。

凋叶歪着头看他,「当天过后,他的名字就传遍了那些风流人物的耳朵,许多人争相要点他的牌,他还特地过来芳伶苑谢谢我呢。」

「可见他唱的不错。我蛮喜欢朱名唱歌,但是比起他朱名却明显还要琢磨一段时间。」

凋叶笑的更深,「我给朱名那套保养喉咙的方法,什么可以吃什么不能吃,是绿狐告诉我的。」

「嗯?但我瞧刚刚他并不忌口。」

「我也不知道绿狐存的是什么心,或许他年纪大了声音稳定下来,又或者他不想让主人扫兴吧。」

蓝泓泉望着他的手,然后将之握在手中,「你是真的记得,郑爷第一次点你的牌,你演奏的曲子吗?」

「哈哈哈……」凋叶大笑起来,「您当真了吗?」他笑着望着蓝泓泉,「十年前我与采英同奏一场九弦琴,之后,我博得京城第一乐伎的称号,那时点牌的客人里,十个有九个要我奏《蝶恋花》。」

「所以你只是赌一赌?」蓝泓泉兴味的看着他。

「要说我记得郑老爷点的曲子嘛,我才没有那么多情。」他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倚靠着车窗,「多情的人是郑老爷,我想他自己都不记得点什么曲子了。」

突然蓝泓泉倾身吻住他犹带笑意的嘴唇。

凋叶有点讶异,但是他闭上眼睛,两手轻轻的搭在他的间上。

蓝泓泉温柔的吮着,再轻舔着他有些干燥的唇,「你笑的真美……」在吻中他低语。

「虽然我说回去以后怎样都可以,」凋叶的手指轻轻的滑过他的衣领,「不过,如果少爷想要现在的话,我也不会反抗……」

蓝泓泉离开的他的唇,「不,我仔细的想了想你的话。虽然你用那种问题作开头,但是并不是你希望和我过夜的意思。」

「少爷,」他伸出手轻轻的碰到他的脸,「怎么,您觉得凋叶因为工作而陪侍您,让您对凋叶的感情受到侮辱?」

「不是的,」他拥住凋叶,将脸埋进他的肩膀,「我只是单纯的希望你是自愿的。」

「我跟您说一个故事吧,少爷,」他轻笑起来,推开他,好看着他的脸,「有一位姑娘,她是卖花营生的,她对门有个公子很喜欢她,所以天天都跟她买花,只为了亲近这位姑娘,和她说两句话。这个姑娘当然知道这位公子的心意,只是她还没有动心,正等着这位追求者作出更吸引她的事情。有一天,他突然跟这个姑娘说,『姑娘,我不再跟你买花了,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主动送我花。我天天跟你买花,显的我这个想法太没有诚意了。』」

「呵呵呵……」蓝泓泉先是低声的笑,「哈哈哈哈……」然后他大笑起来,「凋叶,凋叶,可真是个妙喻,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呵呵呵……」

「少爷,陪侍的确是我的工作,不过那不表示,您要我这么作,就缺乏真心追求我的诚意,我觉得您这么想很钻牛角尖。」凋叶歪着头笑道,「您为了不把我当作艺伎看待,反而强烈的突显我身为艺伎这件事情了。」

「好吧,我算是被你说服了,」他再度将他搂进怀中,「但是,你这么样劝我,好像很想要跟我过夜似的,你觉得寂寞,想要跟我过夜吗?」他语带揶揄的说。

「不,」凋叶笑着提高语调,「小人只是觉得,比起以前的率直,现在您似乎别扭的多了。」

「那么,你喜欢我别扭一点,还是喜欢我率直一点?」蓝泓泉笑着问道。

「少爷,」他抬头望着蓝泓泉狡猾的笑容,也笑了一笑,「您这话给我下圈套儿,我不回答。」说完别过头,不看蓝泓泉的脸。

蓝泓泉更高兴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凋叶不理他,直到他笑的够了,靠近凋叶的耳边,小声的说:「你知道吗,凋叶?」

他回头看蓝泓泉。

「我们刚刚的对话,叫做打情骂俏。」

凋叶怔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垂眼不看蓝泓泉,轻轻道:「好吧,好像是这样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有一点点粉红,这让蓝泓泉看的入迷了。

「你真美,凋叶。」他柔声说道,低头吻住他的唇。


§

白水居画房里,蓝雪星正在磨墨准备写书法。

画房里满是泥土和木头的香气。那是彩墨泥所发出的香味。

朱名坐在窗边。

他已经这样静静的陪着四少爷画画,六、七天了。

除了两天前,蓝雪星带他去河边走走以外,其他时间全都关在房间里画画。

蓝府的四位少爷因为各自的工作,所以通常不一起用餐,如果蓝雪星总是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大有可能五六天都没有见到哥哥们一面,除非哥哥们自己来找他。

大概二或三天,蓝轩琴会来找他聊聊,蓝泓泉除了前些日子生病,改由蓝雪星去探望外,原本也会来白水居走动。

但是蓝眠玉却不是。

朱名原以为,前阵子是因为蓝泓泉病倒,他突然失去了助手,分身乏术,所以没有来看蓝雪星;但是蓝泓泉病愈后,这几天他也没有来,根本是蓝眠玉很少来白水居。蓝眠玉如此溺爱四弟,却不常来看他,可真是件怪事。

有点儿无聊,天气又冷,朱名忍不住打了个小呵欠。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蓝雪星没有抬头,一面磨着墨一面说。

客人进了门,「雪星。」

是蓝眠玉。

「大哥,」蓝雪星抬头,「怎么来了?」

蓝眠玉大步走到窗边座位坐下,「就来看看你,」然后他转头,「朱名也在这?」

「大少爷日安。」朱名问候。

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朱名心里有些不安和猜测。

这对彼此依赖爱护,却又有重大嫌隙的兄弟,是怎么样相处的呢?

「是啊,他来陪我画画,」蓝雪星轻笑起来,「真奇怪,他又看不见。」

朱名微微一笑,「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乐趣。」

蓝眠玉在窗边坐着一会。

他静静的看着蓝雪星慢慢的磨好墨,然后站起来,在笔架上选了一只中楷狼毫,提笔,转腕如飞,盖印落款。

「写些什么,让大哥看看。」他站起来,往桌边走去。

「也没什么,三哥朝里朋友升了官,请我写些歌功颂德的话,好给他当作礼物。」他将笔轻轻的放在墨池边。「这是监国大人以前写的,忠君十述。」

「嗯,你的草书写的像飞云里有条蟠龙似的,生动。」

蓝雪星一笑,「大哥你这赞美我听五六次有了,偶尔换一句新鲜的吧。」

蓝眠玉也笑着转头看他,「我再想不到更贴切的形容了。」然后他注意到另外一张桌上的画作,他走了过去。「这是朱名?」

只勾了墨边的画是一个少年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石头旁有颗树,树上有两只小鸟儿,貌似莺啼宛啭,少年则闭着眼睛,侧着头,像是正在聆听。

「嗯,前两天我瞧朱名陪着我很无聊,带他去河边走走,当时朱名累了休息就是这景致,」蓝雪星笑着说,「我瞧着真好看,回头就画了下来。」

朱名听见了,说:「我倒不知道四少爷又画我了。」

「我画你可多了,朱名这样可爱的人要多多画像。」他转头回答。

朱名可以感觉到,蓝眠玉没有说话但是一定正笑望着自己。大约是听见蓝雪星带他出门,所以高兴吧。

「有人陪你你可以常去河边,你该多出去走走。」蓝眠玉说着伸手摸摸弟弟的头发。他没有注意到一般人不会这样对二十五岁大的男人,即使是么弟。「我派人给你,帮你把笔墨带去河边,在那儿画画岂不风雅?」

「麻烦嘛。」他笑了一声。

蓝眠玉又回到窗边的椅子上,「雪星,轩琴上次答应了五王爷给他几幅你的画,这件事儿拖了一个月,王爷虽然没有说什么,再拖下去总是不好,你手边有的,就给轩琴吧。」

「自然有,」他抿抿嘴唇,「王爷要呈给皇上,可别给我惹麻烦来。」

蓝眠玉笑着摇摇头,「瞧瞧你这小孩儿心性,皇上一个欢喜召你入宫,那是荣幸的事,怎么可以说麻烦?」

「呵,我才不要入宫,」

朱名听见蓝雪星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

「我要一辈子都在家里。就算要皇帝要我画画他也得派人来蓝府找我。」

画房内接着一片沉默。

但不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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