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匈奴心在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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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匈奴心在汉-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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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匈奴心在汉》作者:小懒蓝

☆、(一)

  (一)
  天汉元年,汉朝在汉武帝的统治下与匈奴摩擦甚少,且鞮侯单于初立,与汉关系缓和,但,在此之前……
  黄沙漫地,胡风萧瑟。
  狼烟渐灭,倒下的士兵和纵横交错的血水,斜插于地的汉旗已没了出征时的雄风,只剩一个潦草的“汉”字与匈奴做着最后的抗争。
  花修御看着眼前的景象,擦掉脸上的灰尘,将凌乱的长发扎好,重新操戈,朝胡兵走去。
  他花家,自汉创业以来,便戎马征程交战于胡,将军世家容不得投降。花修御之兄花风京,花灵海都已战死在这极北之地上,死不见尸,而他,虽是家中最小的儿子,尚未得到武夫的称号,但家族的使命感与责任感,或者说是一种骄傲,他是必须揽之于身的。
  胡兵见敌方只有一人,不禁放缓脚步,暗自思索:胡汉交战多年,久闻汉人的狡猾多端,胡人不知中了多少计,丧失了多少有生力量,却换来很少的成功。而现在,只有一人?那是在说笑吧,没准又是他们的诡计……
  想到这里,胡兵包围了花修御,却不敢轻举妄动。
  花修御苦笑,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还在犹豫什么?自己乃一介书生,上阵杀敌本来就已经够勉强的了,腿上还受了伤,再伤几个已经没了可能,那索性……
  他仰天长叹,“大汉必胜!”然后引佩剑,朝自己的心房刺去!
  远处马蹄声渐近,他微闭上眼,在看到了呆愣的胡兵和从马上下来的一个身影后,便是一片黑暗。
  “来人!快把他抬回去!此人乃忠义之士,王会愿意收为己用的。把巫医叫来!”
  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处《西游记》中的火焰山,体内奔涌着致命的热流,闷在心里,急于找一个出口。有人还在用力捶他的背。气血翻涌地剧烈,腿上的伤被抻开,他吐出了口中的血,便觉得整个人舒爽了许多。
  “王,此人并不是汉朝的将军。”
  “哦?”
  “只因它身子骨单薄,肤色白皙。有没有以往俘虏的伤疤。看来是个文人。”
  “哦。”
  “那您是要杀之,还是用之……?”巫医抬起头,看到王的脸色稍霁。
  “他无恙了?”
  “是。”
  “那你先下去,为他准备食物。此人,本王要定了。”
  “……是。”巫医楞了一下,忙不迭走出帐篷。
  花修御怀疑自己是被一股浓重的香味熏醒的。
  “您醒了……可别乱动,刚包好的伤口~~~”那人急急走到床边,扶他躺下。
  “你是……?”
  “我?我是汉朝的一个被俘小兵,道出姓名花大人也不会知晓的。”
  “名字。”
  “广昌平,……大人您先躺好,我把这一五一
  十讲给您还不行吗……”
  广昌平道自己本是江浙人士,随汉军出征。想着杀敌报国弄个世官爵位,可谁想一次大败让他们的那支队伍全被打散。广昌平被生擒,溜须拍马于一个小头目才苟活到今日。王说要找一个汉人来服侍花修御,他广昌平毛遂自荐,只因想着能趁此机会摆脱匈奴兵的欺凌。而且,他也看出了王对花修御的重视,自己哪怕是逃不了,也没准能在匈奴中混一个千夫长当当。
  花修御听了好笑。这广昌平,按他自己来说的,应是个叛国通敌,十恶不赦之人。怎么他又觉得此人懂得明哲保身,有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气魄?
  “花大人您先喝些粥……”
  “匈奴也会有粥吗?”花修御疑惑。在他印象中,匈奴人都是以肉为食以奶茶为饮的。怎么也会有米粟一类的谷物生长于此?
  “大人您就有所不知了,”广昌平笑嘻嘻的回答,“我两年前被抓时,身上有些行军的干粮。后来我把他们种了下去,虽不能保证大丰收,但起码供十个人吃一年半载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王有时想改善伙食,还得靠我这米呢……小声点,不能让他人听了去。这米只是给王的,连我自己都吃不到呢……”
  花修御听罢,微微一笑,将碗递给广昌平。
  “那你这两年多不是也没吃过米么。”
  广昌平看着花修御发愣,随后也不再多加推辞,轻抿了一口粥,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大汉。身份还是那个街头卖米的小贩,没有当年的戎马生涯,没有四十多月的忍辱负重。大米的清香温于唇齿,暖于心间。
  本以为花家的将军文臣都是清高孤傲的,看来平易近人也是有的。
  广昌平只喝了一口,便将碗放回到花修御的手中。他下跪,恭恭敬敬得磕了三个头。声音不大,却充满着认真与真诚:
  “花大人,广昌平愿自此追随您。水深火热,在所不辞!”
  花修御叫他起来,并要求他讲述现状。
  ——第一节完结
  


☆、(二)

  (二)
  花修御由广昌平扶着,在帐内散步。王对花修御可是重视之极,派人给他准备了最舒适的帐篷和华美的装饰,连饮食也帮他准备的是汉朝的菜式。这使得花修御对这个所谓的王有了几分无奈之情。 
  巫医走进帐篷,怀里抱着个黑玉匣子。“王说要我把这黑匣子里的东西请你辨认一下。这东西是汉朝弥足珍贵的,王说你可能会认得。” 
  花修御不为所动,仍小步地挪着身子,置巫医于空气。 
  “大王叫你辨一下此物!”巫医当他受了伤,听不清言语,又加大了声音。 
  可花修御依旧自顾自地走着。 
  广昌平一脸笑意的接过巫医手中的匣子,好言好语的将人劝走。 
  “花大人,您说这里面装的什么呢?”广昌平把匣子放在桌上,自己趴在桌上盯着它。 花修御用帕巾拭了拭薄汗,说道:“你若是想知道,便可打开来看。” 
  广昌平见他对此并不感兴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去触那个锁头,可是又没有钥匙,难煞了广场平。 
  花修御将帕巾收入怀中,不知从哪抽出一支细杆,走到桌前仔细端详了那个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随后他极其熟练的打开锁,却不敢拿出里面的东西。广昌平咬了咬牙,全然不顾花修御已变黑的脸色,打开了黑玉匣。 
  一只做工极为精巧的金箭被一块锦帕包裹。 
  广昌平拿出锦帕,上面写道:
  “安好,勿念。” 
  花修御抢过,面上是掩不住的惊。 
  ——那字迹,分明是他“壮烈殉国”的大哥花风京的! 
  而那金箭,是他亲手打造,并送给二哥花灵海的! 
  “王,那个被俘的花修御求见。” 
  他背对着门口,声音沉稳有力,“叫他进来。” 
  “是。” 
  花修御在来之前,本是有一肚子的疑问与愤怒,可自打见到这个人后,他便顾不得想其他的了。 
  那人有着与年龄及不相称的霸气,金发垂于胸前,棕眸,斜向上挑的桃花眼。眉宇间透露的成熟与锋芒内敛之气,高挺的鼻梁,英俊仿若刀削的面庞更为他的气势润色不少。着一身皮裘,暗金色的动物皮毛又平添几分高贵华丽。他好似一个举手投足间涌现贵气的爵爷,又如一个塞北英气逼人充满豪意的浪子。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被置于一人身上,混合的气质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找本王,为何?”他先开口道。 
  花修御才想起自己来此所为何事。他拿出黑玉匣,满脸焦急与愤怒的问他两位兄长身处何处。  “你是在,质问本王?”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是花修御见他有发怒的迹象,脑海中第一显现的句子。 
  一旁
  的广昌平忙赔笑下跪道:“大王,花……大人他是在请求您告诉他花风京花灵海的下落。您知道,汉人与匈奴的谈吐方式总是有一定的差异的……望大王见谅!” 
  那人走到花修御面前,暗金色仿佛能将花修御整个人包裹在内。花修御觉得他比自己高大强壮很多。虽说自己职为文,可他还是花家一员,平日的刀枪棍棒也没少玩(河蟹)弄,可怎么就与这个人相差这么多,难道这就是汉人与胡人的差异之一?
  紟珩王见他想着别的事,也不发话,只单单把他手中的金箭拿过,仔细的观赏着。 
  “我的兄长们在哪里?你一定知道!”花修御顿了一下,语气微放缓。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虽然,他并没有尽到对这人的礼节。 
  “他们在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谁说胡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来着?!!! 
  紟珩王把玩着金箭,问道:“这箭……你们汉朝人人都会打制么。” 
  “这是我花家独有之物。” 
  “那,你花修御也会做。” 
  他本来的意思是表明花家的地位之高的,不过,看这个王的意思,是让他去铸箭么?花修御轻皱眉。 
  “你以后和乌拉兹一起为本王铸箭。” 
  广昌平趁机说道:“谢大王恩赐,花大人和小人感激之至。”心里却在想:这紟珩王对花大人可不是一般的宽容。 
  花修御伸手,欲夺回金箭。紟珩王扬手躲开,甚是灵巧。花修御立即换手去擒紟珩王的手腕脉门。一旦脉门受制于人,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免不了交出金箭的命运。 
  而他,现在去不想立即杀死紟珩王。原因?他也说不清。 
  就在花修御犹疑的一瞬间,紟珩王已将金箭送至他咽喉前,再半寸,便足以致命。 
  “不要试图激怒本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他语气依旧平稳,仿佛刚才只是一个玩笑。
  而在花修御眼中,清浅无趣的玩笑便成了诋毁他花家骄傲的天大笑话。 
  他身形向后偏转,左腿发力,右腿趁势踢出,继而弹左腿,使了一招连环踢。 
  说来慢,实则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他不想被人当金丝鸟一样的侍养,他不想留在极北之地忍受着思乡之痛。花家的尊严容不得投降,更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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