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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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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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没看到一般,宁怀恩自顾自地往前走。

  文士跟了一段时间,终归还是忍不住开口,「将军,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主公绝非东楚老儿那种不能容人之辈。」

  宁怀恩轻轻一笑,「我不是说了吗,什么时候出现势均力敌的对手,什么时候我就跟你们走。」

  文上叹气,「将军天纵之才,要找到堪与匹敌的对手谈河容易!东楚、西霖皆是强弩之末,又如何能再找一个像将军这样的栋梁!」

  宁怀恩不以为然,「在下于东楚出仕,征战十年未逢敌手,未有败绩,望三国,虽称猛将如云,却没有一个能独挑大梁。非在下力强,实时之弱矣,不愿再为。」

  「将军您——唉!」

  文士无奈叹气,不知还能说什么。

  宁怀恩仅凭一己之力撑起东楚大局,只可惜东楚国内矛盾重重,东楚皇帝老儿妒忌英才,让一员大将甘愿出走,不再效忠朝廷。

  本来这对西霖和北翰而言是个机会,无奈名利于宁怀恩毫无吸引力,更不能威逼,否则只是弄巧成拙,这事着实令人头疼。

  这天刚过戌时,白峤便带着粥来了。

  往常宁怀恩都会拉他坐下陪自己一起吃夜宵,几次之后白峤习惯了,也就自发地留下来。不过今天他神色焦急,将粥端出后便说:「我……我娘今天不舒服,我想回去照顾她……」

  宁怀恩端起的粥又放下,拉过白峤的手,问:「严重吗?要不要我帮忙?」

  白峤勉强笑了笑,「下午的时候发病的,刚才吃过药已经好些,可是我有些担心……我、我这几天让铁柱把粥送来好吗?」

  早上他就注意到,娘亲脸色难看,所以粥铺也没开门,这粥他是在家里煮再送过来的。

  「嗯,这几天你就别来了,在家里好好照顾你娘吧。」

  白峤孝顺,娘亲是他的死穴,宁怀恩深知这一点,加上爱屋及乌的关系,自然不会多加刁难。

  临走前,宁怀恩又叮咛,「有什么需要就来跟我说,知道吗?能用钱和权势换来的,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白峤点点头,很是感激。

  看着少年急急离去的背影,宁怀恩敲了敲桌子,沉吟不语。

  那日他见到白峤娘亲稍微观察了下,觉得对方气色还好,以为不是什么大病,可眼下看白峤的反应好像不是如此。

  难怪不时看白峤面露忧色,可是他询问时,白峤却又三缄其口。若早知如此,他也不会总强拉白峤在他府中耽搁。

  「真是个小笨蛋!」

  宁怀恩摇摇头,旋即叫来望冬。

  任妃喝了药沉沉睡去了,白峤眼角还挂着泪珠,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母亲,开门声让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宁怀恩走了进来。

  宁怀恩脚下无声,轻盈而快速地走到白峤身边,将他搂住,关切的问:「还好吗?」

  「嗯嗯……」白峤靠进男人怀中,将泪眼藏起。

  「别担心,我让人去请了名医,伯母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

  白峤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想哭,又怕惊醒母亲,最后只能压抑地抽泣。

  宁怀恩为他抚背,慢慢将人引出卧房。

  他将人抱在怀里,轻声道:「没关系,哭吧,伯母不会听到的。」

  白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可以依靠,心中积压了沉甸甸的忧虑和不安,此刻都化作泪水汹涌而出。

  宁怀恩搂着他无声安抚,眼中满是心疼。

  白峤哭了一会,断断续续地说:「之前看的大夫说,娘亲的病已经不行了,只能靠喝药续命,他说,如果频繁晕倒的话,那就是病情加重了,可能、可能就不行了……」

  他随身带着那个大夫开的药方,在这个小镇落脚后,一直按时煎药给娘亲喝,没想到还是……

  宁怀恩想了想,问:「最近伯母的身体很不好吗?」

  「嗯,本来还能到院里来散步看花,但最近头疼和视力模糊的症状加重,喝过药会好一些,可是像这样突然晕过去,前几天晚上就发生一次,刚好铁柱在我家帮忙,所以没出什么事……我不知道,娘亲让铁柱不要告诉我,今天才听铁柱说的……呜……」

  宁怀恩微微拧眉,「为什么都不和我说呢?」

  白峤抽泣着不说话。

  宁怀恩有些气恼,只是话到嘴边,又化作一声叹息,「你这笨蛋……」

  他大概猜得到白峤的心思,小家伙无非是不敢,或者是觉得就算说了也没用。可他气的就是他这点,有什么不敢的,自己这么可怕吗?怎么会没用,难道自己会看他苦恼而冷眼旁观吗?这笨兔子和以前一样,对他好,他不知,对他不好,他才记得,让人又气又无奈。

  任妃睡到隔天清醒过来,精神似乎还好。但宁怀恩细看几眼,却发现她微白的脸色中透出几分青紫,似乎是生命力已经透支,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宁怀恩叹了口气,怕白峤的娘亲真的没有太多日子了。

  过了两天,任妃已经能下床走动,不过她看不清东西,除了偶尔在儿子的搀扶下坐在门口晒晒太阳,大半时间还是待在床上。

  白峤终日陪在母亲身边,伺候她吃饭如厕,粥铺也没精力管了,只能暂时关门。

  宁怀恩不时来探望,几天后望冬寻来三个名医,替任妃看了病,但每个看完都是面色凝重。

  三个大夫凑在一起讨论一番,最后年纪最长的那个站出来道:「宁公子、任公子,任夫人的病怕是……」

  他欲言又止,白峤变了脸色,宁怀恩适时地将人搂进怀里安抚,同时对老大夫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大夫想了想,「如今之计怕是只能靠温养延年,只是……」

  宁怀恩接道:「药材之事诸位不必担心,把药方开出,剩下的宁某会想办法的。」

  老大夫摇摇头,「老朽知道宁公子是有大能耐的人,并非药材问题,而是……」他斟酌再斟酌,最后还是一咬牙,「任夫人已病人膏肓,哪怕用再名贵的药材,恐怕也只能勉强拖上半年,若是不小心受了刺激或者病情突然加重,只怕再月余就……」

  月余!

  宁怀恩吃了一惊,实在没想到居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白峤更是不堪打击,目泛泪光,双腿完全站不住,若不是宁怀恩抱住他,他就直接坐到地上去了。

  「没办法了吗?」宁怀恩不放弃地追问,「哪怕一、两年也不行吗?」

  老大夫摇头,「不行,完全不行,半年已是极限!」他看了眼白峤,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宁怀恩又问了两句关于病情的事,大夫一一说了。

  宁怀恩替白峤擦擦眼泪,「你先坐下休息吧,我送几位大夫出去。」

  白峤顺从的点点头。

  宁怀恩将三个大夫送至门口,才问:「大夫刚才是否有话要说?」

  三个大夫对视一眼,还是那老大夫代表,到宁怀恩近前压低了声音道:「我等讨论之后认为,任夫人的病主要是因为长期服食某种慢性毒药,毒素在体内积累,从而诱发病症,从病状上看,任夫人应该是七、八个月前才开始被下毒的。而且刚才任公子拿出的几个方子都只有温补、镇痛的作用,但并不对症。」

  宁怀恩沉下脸色,思忖片刻,最后拱手作礼,「多谢各位了,今日之事还请诸位代宁某保密。」

  「一定、一定,宁公子请放心。」

  诸位大夫离去后,宁怀恩回到屋里,见白峤已经止住泪水,但仍抽抽噎噎的。

  宁怀恩挨着他坐下,为他拍背顺气,像是不经意地提问:「伯母生病很久了吗?」

  「从我懂事起,娘亲的身体就不太好,他们都说娘亲是生我时落下的病根,但也只是身子骨比常人虚弱,直到我从东楚回去,才听大夫说娘亲她快不行了……」

  白峤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宁怀恩连忙为他拭泪,又问:「我听你说过药方似乎是来这小镇之前就已经开好的,怎么后来都不再找大夫看看?也许病情变化了需要新药?」

  白峤摇头道:「方子是离宫前皇兄帮我找御医开的,那御医一共开了三帖,说如果娘亲的病情发生变化,就跟着变换药方。娘亲的病情和他说的一样,所以我一直照着方子抓药……」

  他明白了,下毒之人定是白晟,即使不是,白晟也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宁怀恩不由得担心白峤。那些人连任妃都要加害,那白峤呢?

  「白峤,搬到我那里去吧。」

  他茫然地抬头看他。

  宁怀恩解释,「我那里环境比你这里好,还有下人可以帮忙照顾,大夫就住在府里,随传随到,也不会延误诊治。」

  「可是……」

  「别可是了,目前还有什么比你娘亲的病更重要的。」宁怀恩微微一笑,又是怜惜地拭过白峤的眼角。「你看你,才几天,人又瘦了,这样下去,你娘亲还没好,你就要先倒下了。」

  白峤想想也是,便不再坚持。

  宁怀恩很开心,白峤愿意依赖自己,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亲,道:「行了,就这样吧,改天伯母精神比较好时就搬过去。你也要看看大夫,别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任妃的精神就还不错,宁怀恩便张罗着替他们搬家,任妃知道自己的情形,也不忍心让儿子为她操烦,便同意宁怀恩的安排。

  搬进宁家宅院之后,宁怀恩就让大夫替白峤看诊,果然,白峤体内也有一些慢性毒药,好在只是余毒,吃几帖方子排掉就好。

  宁怀恩没有将真相告诉白峤,只说白峤前几日操劳过度,需要调养,又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得知离开培和之前,白峤都住在西霖大皇子府上,临走前,白晟还送了他一块玉佩。只是没想到他们母子离开培和不久就遇上小偷,那玉佩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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