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作者:steinbock(银色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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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日作者:steinbock(银色徽章)-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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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我早料到龙君对凤君的监视极为严密,却没想到他连凤君在望日台上见过我这桩事都已经了然于心。见龙君眼底透出杀意,我明白此时若不为自己开脱,恐怕须臾间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我死一百次都不打紧,但救不了凤君脱困,我纵使死了也不能瞑目。
    “墨宵在龙君泰山封禅之日诞生,族中长者都说墨宵生来与龙有缘,不惧龙气大约是这个道理?”
    龙君哂笑道:“命理之说我素来不信,不过此事蹊跷,我自会派人去查。凤儿对你说了甚么?尽数道来,半句不许隐瞒!”
    我在心中将凤君对我说的话过了一遍,挑了些凤君说他一切都好,叫我们不用惦念他的话说了。龙君听说凤君担忧天气愈来愈冷,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只要他安心留在龙渊城,给南边调拨一些木炭米粮过冬也不是甚么大事。他真的叫你们快些回去,不用管他?”
    我点点头。
    龙君自言自语道:“放你们走是不可能了,不过留下几个听话的给凤儿作伴倒也不无不可。小东西,你想不想去伺候凤儿?”
    我心中狂喜,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垂下头轻声道:“龙君叫墨宵做甚么,墨宵便做甚么。”
    龙君用一根指头挑起我的下巴:“此事我还要想一想,你听话最好,要是叫我知道你有半句虚言……后果你也知道。”
    我看着龙君的眼睛说:“龙君是墨宵的天,墨宵绝不敢有悖龙君。若是有半句虚言,教我开膛破肚而死!”
    龙君眯起眼睛点点头。大约是相信了我的话。他赐下一大堆赏赐,又拨四个宫女太监给我,这才挥手叫我离开。
    “好好准备一下,比武大典的时候你坐在我身边。”
    我本以为可以在比武大典上见到凤君,毕竟这是鳞族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节日,哪知龙君竟连这样的日子都不让凤君露面,可见他对凤君的禁锢有多严密。
    我恭敬地应了,转身跟着带我来的小太监离开。
    一路上那小太监一个劲地说他从未见过龙君对人像对我这般和颜悦色。他说他叫启临,原本在御膳房做事。第一次见龙君的时候,因为怕得要命,手一抖打碎了翡翠汤匙。他原以为会受到重罚,没想到龙君问了几句话后竟把他调到御书房,成了管事的太监。
    我心中暗道龙君果然喜怒无常,御书房里办事的四个太监都是哑巴,偏偏却找了个如此多话的来当管事。启临的名字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不知道龙君是否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仁兽麒麟,鳞羽兽三族皆敬他三分。
    这启临天真胆小,恐怕也只有名字像他了。
    又过了几日,比武大典将近,宫中热闹起来,到处是张灯结彩洒扫庭除的宫女太监。龙君派人来给我们裁制衣裳,我始终觉得自己亲手做的嫁衣最漂亮,可惜鳞族的大典必须穿鳞族的服饰,原本带来的衣裳都不能穿。不仅如此,还要在脸上用黑色的墨汁绘上鳞纹,涂黑口唇,佩戴铁制的护腕和颈环以示尚武之风。听说孔雀为此一怒之下徒手劈碎了一张八仙桌,硬是让龙君同意他在外面多加一件彩羽大氅。众人之中龙君召见孔雀的次数最多,他虽有意折辱孔雀,在小事上却也会偶尔退让。
    我走到哪里都浩浩荡荡带着八个人。大约是龙君有过交代,无论是原本在我身边的四个宫女太监,还是新来的四个,白天全都寸步不离我身边,晚上也轮班看着我。
    我去看了青鸟一回,他被我这架势吓了一跳。他说毕方最近常常去他那里陪他,毕方屋里的鬼果然是没敢加害毕方。
    我知道毕方表面上毫无动作,背地里未必如此。比武大典将近,我不信他会不早作提防。万一龙君将他最倚重的几个人赐到宫外头,要营救凤君就更困难了。
    龙君又在书房召见了我一回,他似乎很喜欢在白天见我。这一回他在御书房的偏殿里摆了棋桌和毕方下棋。也难为毕方,不仅要对我的放浪模样视而不见,还要在棋盘上和龙君来回厮杀,言语试探不断。
    鳞族的比武大典其实一早就已经开始,只有十六强才有资格在龙君面前演武。我从启临口中得知,这一届的大赛中冲出一匹黑马,是早已被鳞族驱逐的兽族人,也是唯一一个进入十六强的外族人,鳞族的那些高手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击败他。还有就是鲜少露面的二王爷囚牛竟也参加了比赛,一出手就凭一把琴剑进了决赛。
    我心中一动,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兽族来的那个,会是他吗?

    10

    一转眼到了比武大典的日子,我们几个坐着彩车远远跟在龙君的御辇后面来到演武场。凤君果然没有出席庆典,我的座位在龙君右手边,和左手边的孔雀平起平坐,倒是让不少人对我刮目相看。
    不过孔雀毕竟是孔雀,方一露面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他今日穿了一身鳞族的劲装,配上护腕、大氅和涂黑的嘴唇,尽显英气,若不是我见过凤君,恐怕要以为他的模样已经能和凤君媲美。
    我抬眼向场中望去。
    场内七王爷睚眦是我们入龙渊城那一日就见过的。只见他腰间佩一把宝剑,青光粼粼显然不是凡品。
    睚眦身旁站着个背月琴的青衫人,我猜大约是二王爷囚牛。据说囚牛生性不喜名利,唯独对乐器情有独钟,家中藏了足足数十把名琴,和七王爷睚眦的关系向来不错。他平日几乎足不出户,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为何而来。二王爷囚牛的五官酷似龙君,只是气质淡泊出尘得多,倒像是天上的仙人一般。
    隔开两人一小段距离,站着个高大男子,论身高比龙君还要高出一些,身材也更壮硕。他脸上带着铁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背后背一把阔剑,足有一掌多宽。我猜这大概就是大王爷赑屃。因为生来相貌丑陋,赑屃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虽然貌丑心地却很善良,能文能武,在鳞族中有很高的威望。赑屃是先皇后所出,原本是储君的不二人选,怎奈龙君迟迟不肯松口,后来又说要立鳞羽两族之子为太子,他的地位便渐渐尴尬起来。龙渊城的人都说,龙君恐怕还是嫌弃他的相貌。
    大约是因为敬畏皇族,剩下的人都站得离这三人有些远,其中有一个又被其他人孤立起来,独自站在一旁。等我看清他的样子,心中不由一惊。
    真的是他!
    这人长相十分平常,手上握一杆银色长枪,立在那里就有一种万人难敌的霸气。我猜他大概是用什么法子掩盖了原本的容貌,毕竟这里是龙渊城,要是被龙君认出来可大大不妙。
    他左耳上钉着一枚犬齿,下面悬了两个圆圆的白色珠子。这是兽族的传统,年幼的兽族人换牙的时候,要从里面选出最尖利的一枚,和他第一次打到的猎物的骨头一起,做成耳饰佩戴,以彰显勇武。羽族的视力极好,我认得这枚耳饰,自然也认得出他是谁。
    那日我在他怀中,他对我说他第一次狩猎是在乱军之中。鳞族偷袭兽族的营地,他虽然年纪小,也勉强抽出一把长刀,砍碎了一个鳞族士卒的脚踝,再一刀将人戳死。他的义父知道之后,取了早就替他收藏好的尖利乳齿,和从鳞族脑子里挖出的圆骨一起做成耳饰,亲手给他戴上,宣布他就此成年。
    三通鼓擂过,场中的比武正式开始。我满脑子都是心事,直到龙君和我说话才堪堪回过神来。龙君看了我一眼,像是有些怀疑,我连忙收起心思和龙君讲话。
    不一会儿三位王爷顺利晋级八强。倒不是有人故意让着他们,这三人的武功都很好,睚眦从来好勇斗狠且不去说,赑屃只一招就震碎了对方的兵刃,囚牛的琴剑我甚至连看都没看见是如何出鞘的。那人自然也晋了级,这些人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只是他出手狠辣,丝毫不在乎点到为止的规矩,那鳞族人挨了他一掌,怕是活不过今晚。
    我不禁有些担忧,虽说这些人参赛前都写下过生死状,纵使出了意外也不能追究,但这毕竟是鳞族的地方,难道他不怕事后被人清算?还是说他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可以安然离开龙渊城?
    我正想着,那人却和二王爷囚牛一起进了演武圈,原来这一轮竟是他们两个对上了。
    囚牛知道厉害,出手十分谨慎,绕着那人转了好几个圈子,方才攻出一剑,却被破空而来的长枪吓得立即倒退回去。
    那人扣住枪尾晃了晃,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囚牛从月琴中抽出一把细剑,放下琴,剑尖遥指那人眉心,像是要使出全力。那人却怡然不惧,无论囚牛如何攻击,长枪所指必定是囚牛身上要害,攻敌所必救,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又过一会儿,只听那人发出一声断喝,囚牛右肩上瞬时爆开一朵血花,闷哼一声退到演武圈外,身形晃了晃,竟连站都站不住,一跤跌倒在地。睚眦急叫着将囚牛扶起,人却已经晕了过去,像是伤的不轻。睚眦瞪那人的目光几乎喷出火来,碍于比赛的规矩,只好隐忍不发。
    四强座次排定,是大王爷赑屃、七王爷睚眦、那人以及一个鳞族高手,对阵起来却是两位王爷先战一场,另两位一场。
    睚眦武功虽好,到底差着赑屃一截,不久便败下阵来。赑屃点到为止,得胜之后默默站到一边。
    下一场和那人对垒的是个长相阴狠的鳞族青年,使一对奇门兵刃离合圈,往往一转就能卸下人手足。光是今日就已经卸下了两个对手的手掌,给他们留下终生残疾。
    两人才一交手,那人枪势就突然一变,不再采取守势,虎虎生风向对方攻去。那人力大无穷,竟能将一杆长枪舞得像鞭子一样。鳞族青年不得已甩出一个离合圈,却被枪尖勾住,微微一挑倒飞回去,生生锯掉了一只手掌。鳞族青年惨叫一声,甩出另一个离合圈,想要掩护自己退出演武圈。那人却哈哈一笑,枪尖微动,将精钢的圈子崩成两半,一左一右插进那青年后背,又从前面飞出来钉在地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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