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谁敢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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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谁敢言说-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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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也不用说。可是心口的那一块是暖的,过往的酸涩和不如意,刹那间就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就连……那长久的寂寞,都不再可惧了。

  第二天早上,将杜如斐送到老宅后,他们起程回天尹。

  杜微言并没有对父亲提起是谁送来了《瓦弥景书》,只说单位如今收到了一份原始素材,正在鉴别。杜如斐倒也很欣慰,催着她赶快回去。

  车子才离开红玉,幽深狭长的山间隧道里,易子容忽然转过头异常认真的问她:“你可以搬到我那里去住么?”

  路边的灯一盏盏滑过,连成一条优美圆润的橙色曲线,杜微言有些狡黠的向他笑着:“喂,你谈过恋爱么?”

  他点头,表情很认真。

  “唔,你喜欢我,这不是恋爱啊。”她微微笑起来,“其实我也没有。我们一起试试好了。”

  “我问的是你愿不愿意住在我那里……”

  “谈恋爱进展没那么快啊,总要等到互相了解了才能下一步啊。”她微微将脸转向车窗外,抿起一丝笑。

  他喜欢她偷偷的笑,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她和自己在一起,这个小丫头是快活的,不曾有勉强,不曾有阴霾,什么都没有。

  ……

  表催文表催文……爬走……其实瓦还是有责任心的……

  二十七(下)

  杜微言靠着椅背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已经在市区。恰好赶上交通拥堵的时刻,车子夹杂在车流中忽进忽停,因为有些晕车,她便将车窗打开了一半。

  带了热度的城市气息中混杂尘埃,转瞬间扑面而来。因为撩拨起了耳边落下的发丝,杜微言将双眼轻轻一眯,咳嗽了一声,说:“这么快就到了?”

  易子容侧头看看她,目光在她晕红的脸颊上停顿了数秒,才开口问:“去单位还是回家?”

  “先回家吧。”杜微言想了想,又喊住他,“等等——我去超市买些东西。”

  站在长长的自动扶梯上,她扶着推车,转头望着易子容说:“你饿不饿?我们去买些吃的吧?”

  “你会做么?”易子容有些怀疑的看着她,仿佛预见了她会做出很不怎么样的食物,嘴角却是一抹笑意。

  “会一点儿。一个人住的时候勉强总要对付一下吧。”杜微言也不以为意,跨下电梯,转身进了蔬果区。

  蔬果区的货架排放总是密集一些。一人一车在过道中穿梭,偶尔遇到迎面而来的另一辆车,就会显得拥塞。杜微言捡了捆芹菜扔进购物车,沾了一手的凉水,就轻轻甩了甩。易子容走在她身后,忽然有些难以抑制的伸出手,将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然后稳稳的扣住,不愿再放开了。

  这么拥挤的过道,他就是要站在她的身边,杜微言瞪他一眼,可他只当做没有看见,甚至悄悄揽住她的腰,神情仿佛是在闲庭漫步。

  购物车撞到路边一位老太太的车子,杜微言一叠声的说对不起,又横了他一眼,低声说:“这样没法走路。”

  他有些孩子气的抿起嘴角来,目光却刻意的落在别的地方,置若罔闻。

  杜微言瞧着他好看的侧脸,忽然笑了起来:“你抓着我的手,我怎么买菜?”

  他有些无辜的将眼神挪回来,又落在紧紧扣着的双手上,低声说:“这么多人,我怕你走丢。”

  手中还有些湿意,摩挲在购物车的塑料横栏上,带了几分腻滑——杜微言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柔软的眼神。隔了许久,她将要买的都买齐,排在长长的人群后边等待付款的时候,才牵了牵他的手指,慢慢的说:“我不会走丢。”

  人那样多,身前身后,听到的语气都是欢快清冽的,或者比较着各自购买的商品,或者有说有笑的聊着家常。在那一片喧闹之中,易子容微微俯下身,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眉宇折出一道略带怔忡的川字:“是么?”

  杜微言记得这是自己第一次对他说这这样的话,她猜他会高兴,可看他的表情,却并不是。他凝神看着她,那双纯黑的瞳仁仿佛是璀璨流转的珠玉,光华轮回间,仿佛已过了许久。

  杜微言像是有了感应,脱口而出:“我骗过你么?你不相信我?”

  他很快的将目光移开,睫羽垂下,阴影落在挺秀的鼻梁边,扫出淡淡的薄影。

  “没有。”易子容加深这个微笑,似是为了让自己确信,又重复了一遍,“没有。”

  他像是热恋中的年轻人那样,即便是在大庭广众下,依然揽了女友的腰不愿放开,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间,带了一丝笑意告诉她:“其实骗我也没关系。我总能把你找回来就行了。”

  许久没有回来的屋子里有一股尘土的味道。杜微言开了窗,又把菜拿到厨房说:“我先做饭。快饿死了。”

  他站在客厅看着她,有些茫然:“我要干些什么?”

  “嗯,帮我理菜?”她笑着说,“或者拖地?”

  电饭煲里渐渐有香味传出来,杜微言放下手里正在切菜的刀具,湿漉漉的双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扬声招呼他:“帮我把芹菜切完,我去接个电话。”

  是爸爸的电话。

  “嗯,我刚到家。爸爸你住得惯么?”

  杜如斐竟踌躇了一下,半晌才回答:“挺好的。”

  “微言,你上次说,你和小易是在哪里认识的?”

  “木樨谷啊。就是月湖那里。”杜微言有几分诧异,“怎么了?”

  “没什么……好好休息吧。单位那边处理好了告诉我一声。”

  杜微言挂了电话,觉得爸爸有些话欲言又止,这一时半刻她没有多想,转身进厨房。

  恰好听见哐当一声,她看见易子容放下了刀具。杜微言一阵紧张,疾步走到他身边,皱眉问:“切到手指了?”

  他想把流血的手指藏起来,可到底被她拽了出来,上边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指间溢满了鲜红的液体。

  杜微言拉开抽屉找创口贴,一边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一躬身,露出后腰一截白皙的肌肤,阳光从窗叶中落进来,光洁如同象牙白——叫他很想抚上去,可他伤了手指,便只能站在她身后,低头凝视的时候,时光宛若停滞。

  杜微言将创口贴找出来,又低声说:“我帮你贴。”

  可他却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接过来:“我自己来吧。”

  杜微言还要再说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去了屋外,语气有些慵懒:“快点做饭,我饿了。”

  她将菜端出来的时候,易子容已经坐在桌边,明亮秀长的眼睛尾稍轻轻挑起来,似乎满是期待。

  其实菜的味道勉强也只能算是一般,可易子容埋头吃得很认真,一口一口的嚼咽,有种很淡很轻微的暖意从逐渐被填充的胃开始升起,直到蔓延全身。

  杜微言瞄见了他胡乱缠着的创口贴,忍不住皱眉说:“一会儿我帮你重新处理一下吧?”

  他却只笑了笑:“没关系。”

  杜微言瞪他一眼,到底不放心,还是把碗筷放下了。

  “真的不用。那么小的伤口。”他拉住她的手腕,流动的眸色中有一种灿烂的笑意,“好好坐着吃饭。”

  他这样一笑,杜微言忽然觉得有股热气蒸腾在脸颊上。

  是……脸红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脸,有些不敢再看他异常英俊的侧脸……和柔和的目光,于是顺从的坐下来,微微的低下头。

  她没看见他的眼底,温柔的神色下,有着一闪而逝的沉沉阴影。

  二十八

  第二天回到单位,杜微言径直去了所长的办公室。

  领导的态度很好,又把事情的进展大致的说了一下。收到《瓦弥景书》之后,有专家将杜微言之前的论文与书上的文字对照验证之后,得出结论,即阗族语并非由论文作者创造的一种语言,它确实在历史上存在过,并且具有论文作者提出的种种特征。

  那么之前的指控就通通不成立了。最先在权威语言学杂志上刊登那篇发难文章的老先生也收到了相关的结论和鉴定,并且第一时间做了回复,认为这份材料“很好的解释了自己的疑问”,并承认了文章的可信度。

  杜微言拿着老先生的回复,感慨万千。即便是到了现在,哪怕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了什么,她心底对于这位率直的提出这个问题的老先生,依然抱着敬意。这几年来人人将目光盯在大热的阗族语上,却少有人用清醒的目光去看到那篇论文中存在的问题。她也不得不承认,需要极高的理论敏感度,才能看出这样的问题,老先生的大家风范,不需言说。

  “小杜,这材料是谁送来的你清楚吗?”

  杜微言摇摇头:“不清楚。之前我见到也是因为机缘巧合,只看了前几页,并没有翻过全文。”

  所长点了点头,也有点困惑:“这么珍贵的资料,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现在已经在所里存了档,小杜,如果你想继续做这方面的工作,不妨继续下去。”

  回到办公室整理桌子,同事们纷纷和她打招呼。小梁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哎,我就知道会没事的。”

  她微笑着一一回应,又开了电脑,将这些天整理的女书资料拷进文档,又听见电话响了起来。

  一般打座机进来的都是公事,杜微言接起来,喂了一声,就听见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问:“请问是杜微言研究员吗?”

  她的记忆中不曾有这样一个声音:“你是?”

  对方报了个名字,杜微言却着实愣在那里,隔了许久,才说:“哦,你好。”

  居然是那位老先生亲自打了电话过来,先是向她致歉,随后又问了许多关于阗族语的问题。

  杜微言素来尊敬那位先生是语言学界的泰斗,对于他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过了一会儿,老先生又问道:“就是说,就连你现在也对阗族语也只是了解了一部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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