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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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旧事-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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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笑着说:“你们没忘我这‘俺华哥’,我怎么会忘了你们这些‘俺小妹’呢!” 

  一曲终了,小平又找来了好几个小时一块长大的“俺小妹”,“俺华哥”与她们终于有机会第一次跳起了舞。

怀念陈永清老师
我认识陈永清老师的时候,正值*,他在文化馆工作,馆内搞考古,馆外搞摄影。因为个头很高,大家都叫他“大老陈”。

  说到考古,在我们眼里,也就是捣鼓些碎铜烂铁,土坛泥罐,还有就是吓人的死人骨头和动物骨头,但在陈老师眼里,都是稀世珍宝。在那*的年代里,他搬来运去,像护着自己的孩子似的,保护着那些文物,使那些看起来比“四旧”还要“四旧”的大批文物,得以安然无恙地保存下来,这其中,就有全国最大的象牙化石。至于从破“四旧”的火堆里抢救出来的文物,那就更多了。最富传奇色彩的,是有一伙农民从古墓里挖出一坛金元宝来,请他鉴定,他硬说成是铜元宝,给了五元钱,然后抱送到人民银行,入了国库。

  摄影时的陈老师,很潇洒,怀里揣着双镜头照相机,左手擎着镁光灯,肩上斜挎着蓄电池包,像全副武装、冲锋陷阵的战士。常常见他出入于大大小小的会场,躬着腰,台上台下跑来跑去,在镁光灯一闪一闪中,为历史留下真实的写照。在他晚年,曾经举办过一次摄影展,其中就有不少那时拍的照片,小城的历史烟云,尽在眼底,弥足珍贵,让人流连忘返。

  我那时,也不过十二三岁,常和小伙伴一起,跟屁虫似的,跟在他的身后,看他整理文物。印象最深的,是一种刀型的古币,拿在手里玩了半天,还是被他要了回去。在他拍照时,虽然有时我们会替他拎一下电池包,他却从没给我们拍过照,但精致的胶卷盒子和冲洗过的黄黄绿绿的胶卷纸,倒是给了我们不少。

  文化馆当时是县城*的重灾区,在我的印象中,县里的第一批大字报,就是由中学的红卫兵贴到文化馆里的。此后文化馆的人分成两派,并且都成为县里两派中的骨干,叱咤风云,名噪一时,斗得你死我活,唯独陈老师,好像超然物外,鹤立鸡群,特行独立,在历史隧道和光与影中痴迷地穿行着,以至于我都记不清他是属于哪一派的了。

  真正走近陈老师,是我调到报社工作后。那天我刚出办公室的门,就遇到了陈老师。我亲切地打着招呼,他愣了一下,随后便是亲切握手,我说我是当年在文化馆里调皮捣蛋的小华子,他说他看着就面熟。介绍中知道我后来上了大学中文系,现在报社里编副刊后,他说,别人也不找了,就找我。原来他是想请记者去报道一个古墓挖掘消息的,我带了一个年轻记者随他而去。稿子见报后,他很高兴,约我和一帮文化界的朋友聚会,因为我对历史文化感兴趣,与他相谈甚欢。这时,才知道他从五十年代开始从事文物工作,为蕴藏丰富的邳州地下文物的发现和保护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特别是他保护文物的故事,实在太富传奇色彩了,听之令人着迷。此后,他常来报社坐坐,我约他为副刊撰稿,他总是欣然答应,还说正在写一本名为《邳州史前文明》的书呢!此后他写了大量关于邳州历史文物介绍的文章,在本地引起不小的轰动,并由此带动了博物馆的一批年轻人纷纷写稿。问起他的摄影,他说现在属于年轻人天下,跑不动了,也不拍了。

  这时才知道陈老师已是在全国都有相当知名度的文物专家了。大大小小的荣誉不说了,仅全国劳模一项,就够令人肃然起敬了。有位作家,还为他写过长篇报告文学呢!他从五十年代考古到现在,可以说,邳州所有大型文物发掘,大都是他发现并亲自主持的,比如亚洲最大的古象牙化石,比如将三千年历史的江苏推到六千年的大屯子遗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作为全国藏品较多的市博物馆的大部分藏品,都经过陈老师之手。想想那些国宝级的文物保存的如此完好,而这些东西有许多就出土在五十年代和*时期,就知陈老师保存和收藏文物的艰苦卓绝了。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在市博物馆里,为陈老师立一尊塑像,以此表彰那些默默无闻为国家文物的保护作出巨大贡献的人们。

  很遗憾的是,认识陈老师这么多年,跟他去现场考古竟然一次也没有,记得九女墩考古重大发现时,他也曾邀我去现场看看,因为当时正有事而未成行。不过,倒有一次不成功的考古印象还是挺深的。那天我正在上计算机课,陈老师的弟子跃进突然来找我,说燕子埠的一个水库突然水全漏完了,估计下面很可能有古墓,陈老师要我们陪他一起去看看。路上陈老师滔滔不绝神侃他考古的传奇经历,历数他的人生得意之笔,听得我如痴如醉。听说考古专家来了,那个小水库四周围满了村民,议论纷纷。看罢周围的地形,我们和陈老师下到库底,只见他四周走了一圈,又用一根长棍子探那洞底,说古墓是不可能的,倒有可能是地下溶洞。又说此地曾发现过一个不太大的溶洞,里面长满了石笋,在我们这个地区,应该是罕见的自然景观,将来旅游开发,是难得景点,可惜没有得到应有保护,多有损坏。又说本地汉墓很多,而且曾有过重大发现,如彭城相墓等。又手指远方的群山,说山上有珍贵的记载古代地震的摩崖石刻和曾住过白毛女的寨山奶奶,应该好好保护,但现在到处都在开山采石,许多景观在消失中,令人担忧啊!

  我所见到的陈老师对文物流失担忧以至痛苦的情形,最深刻的一次,是陪徐州电视台记者拍他的专题片时,大家爬到巨上顶上,陈老师手指着山坡上一个个若上甘岭战斗留下的炮弹坑一样的掘墓时留下的巨坑和远方被掏挖一空的二龙山汉墓群,声音有些哽咽地说:“眼睁睁看着一座座汉墓被盗挖,文物贩子猖獗到像赶大集一样来收文物,我的心在流血啊!”这时他的眼里流出了泪水来。陈老师去世后,按遗愿埋葬在巨山之颠,我想,他是想日夜俯视着脚下这一片蕴藏丰厚历史文物的大地,担当着历史文物的保护神吧!

  所感欣慰者,我与在徐州电视台外宣部工作的大学同*系拍摄陈老师的事宜,他都二话不说,欣然成行,并说邳州是他的福地,因为这两部关于陈老师的电视专题片都获得了国家级大奖,其中一部还作为交流节目,在法国电视台播出呢!

  陈老师退休后,开了一个古玩小店,成为收藏爱好者的乐园。他说挣不挣钱无所谓,一者可以传播文物考古和鉴赏收藏的知识,二者是为农民朋友挖到古墓时好找他联系。他说人虽然退休了,但一个文物工作者的责任,却是任何时候也不可放弃的。   

  作为摄影家,陈永清老师一生只举办过一次个人影展,当时我也参与了筹办事宜。令我大惑不解的是,应该是最有价值和看点的老照片陈列甚少,更多的是他近年来考古时顺便拍摄的城乡风光,而他使用的相机,竟然是“傻瓜”型的。对我的困惑,陈老师只是笑而不答,后来我问他的得意弟子跃进,跃进说陈老师存有大量老照片的底片,只是他觉得还没到整理展出的时候,只是如今那些老照片不知其踪,那可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邳州最为难得的图像资料了。

  最后一次见到陈老师,是参加在博物馆举办的一个书法展览,陈老师依然是那样笑容可掬,慈眉善目,精神焕发,红光满面,与他交谈甚欢,并约我去他小店聊聊,他还有一些有关写书的想法要与我说说,而我呢,一直想约陈老师写写自传,因为那不仅是一部生动的邳州考古史,而且也是一部难得的人生传奇。但没想到三天后,陈老师仙逝!

  陈老师去世后,大家都以为他会有许多文物藏品,结果只发现了一枚半的五株钱。陈老师真正是两袖清风,一世清白,经手的文物不知有多少,却从不据为一己之有,这是何等的高风亮节呢!是的,许多人都为他抱屈,说神不知、鬼不觉地随便留下一两件,也够他盖座小楼,过上很滋润的生活了。然而这就是陈老师,如他的名字一样——永清——为了考古事业,甘愿永远清贫,做到永远清廉!然而陈老师又是富有的,因为在他身后留下的,却是享誉全国考古界的几大史前遗址的发掘,还有那个全省最大的县级博物馆里的无数珍藏。更为值得欣慰的是,作为他一生痴爱的摄影与考古事业,也代有传人,这就是他的得意弟子、国家级摄影协会和国家级收藏协会会员董跃进,他在这两方面做出的成绩,足以让恩师九泉之下欣慰和满足了。陈老师多次对董跃进说:官可以不当,财可以不发,无论什么时候,摄影和收藏都不能丢!如此师恩和师训,令这位高徒没齿难忘,终生践行。

  今年清明节,我与跃进来到陈永清老师墓前,献上一束鲜花。作为最得意弟子的跃进,此时跪拜在地,深情呼叫:陈老师,您在那边一定过得很好吧!他潸然泪下,我的眼中也早已湿润。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儒商周学典
最早知道糖业烟酒公司总经理周学典先生,是读了市报上的一篇总编写的言论。说他作为企业家,既精明,又能吃苦,在预测糖要涨价的信息后,让儿子开车,不远数千里,到新疆去进糖。几天几夜,中间还经过无人区,父子俩因为高原反应,几乎送了命。回来后,一下子给公司挣了三十万!三十万,对于一个小型公司来说,该是多大的一笔利润啊!也因此,周经理在我的眼里,俨然一位驰骋商场的传奇将军。

  这事发生在1992年。不久,和周经理有了一次聚会。他既不善酒,也不善言辞,但只要喝酒,就实实在在地喝,只要说话,就一板一眼地说。当然,我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听了他许多商海故事,就向他约稿。他踌躇了一下,便欣然应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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