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秦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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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秦芫-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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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书府刘氏早早派了人来,要给二老和秦芫量身定做新衣,请的是全长安最好的裁缝。那金缕阁的师傅手艺极佳,昔日连宫里的先皇后都爱在金缕阁做衣服。
  兰姑姑是金缕阁的当家,最为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嘴皮子功夫那叫一个了得,简直能把死了的都说成活的。
  她跟着总管一路走到秦芫住的院子,敲了门,绿茵上去开门,见总管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子,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不圆滑。
  她却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恭敬地问所为何事。
  总管笑着道:“绿茵姑娘,这是尚书府派来给姑娘量身做衣裳的兰姑姑。”
  绿茵闻言,又打量了她一眼,这才了然,也难怪她身上市井之气太过严重,常年给富贵人家做衣裳,又怎么不圆滑势利?
  她笑了笑,侧身让开了身子,把兰姑姑请了进去。总管见已将人送到,笑着告辞。
  兰姑姑跟在绿茵身后,一路走到屋里,这才见到正主姑娘。这位尽得苏家二老和尚书府疼爱的女子。
  她一袭淡粉长裙,跪坐在软榻前,手边放着一碟点心和一壶茶。绿茵将她引荐给了正主,她赶紧笑着同她见礼。
  秦芫淡淡看她一眼,浅笑道:“有劳兰姑姑了。”
  声音如细羽轻拂过耳,悦耳动听,再配上她那出尘的气质,有如仙人之姿。就连她同为女子,都被迷去了三魂七魄。也难怪宁王对她如此着迷了。
  她将皮尺拿出来,替她量腰围,仔细询问了她平日里最爱穿的衣裙样式,然后竟闲聊起来,她本就是个豪爽放的开的人,说起话来,自然不矫揉造作,倒是顺畅得很。
  “今年这年也忒冷,可怜边关将士,大冷的天还要同黎国那群王八羔子打仗。奴家看着倒也着实心疼,派了人送了许多暖身的棉衣去。”
  这话头提的是好的,秦芫果然眼眸一颤,抬头看她。
  “姑姑也关心南边的战事?”
  “可不是!”兰姑姑大笑一声,“我那侄儿被征了兵,援战去了。我们起先都不让他去,就怕有去无回。可姑娘您知道他怎么说吗?”
  她说着看了秦芫一眼,清了清嗓子,大概是学着她侄儿当时说话的腔调:“他说呀,你们都不懂,好男儿自当为国效力,若是连家国危难之时都不挺身而出,那又算什么男子汉?他还说,只有上过战场浴血奋战过的才叫真男儿。”
  秦芫笑笑:“他真这么说的?”
  “啊,可不是!我们问他,这些话都打哪儿听来的?他说是宁王说的。”
  秦芫眸光一闪,又问:“他多大了?”
  兰姑姑笑着叹了口气:“过了年该满16了。”她用手比划了一下,“他个子长得快,去的时候才到我肩这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秦芫看着这个从进来时眼睛里就滴溜溜转个不停的妇人,此刻却像是丢了什么似的,眸里尽是担忧。她有些感同身受,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拍了拍兰姑姑拿着皮尺在她肩头比量的手。
  兰姑姑懂她的意思,笑笑。
  临走前她道:“姑娘不必担心,宁王精通谋略,文武双全,定会平安归来。”
  她陪着二老早早用了晚膳,苏老太爷的身子近来见好,气色红润,胃口也好多了。她让人打来了水,替老太爷擦干净脸,又扶着他坐起来,蹲在地上给他洗脚。
  老太爷面带微笑看着,不禁泪意上涌,哽咽:“好孩子……”
  秦芫抬头笑笑,把他的脚擦干净,扶着他躺下了。
  又照着样子给老夫人也洗了脚,大概是女人的心思总是柔软的,老夫人直接掉了泪,也不管自己还在洗脚,拉过秦芫就往怀里带,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颤抖着拉住她,脸上泪水涟涟。
  “外祖母的好孩子,好宝贝。”
  大概是苏老夫人的怀抱太过温暖,她鼻子一酸,把脑袋往苏老夫人的怀里又埋了埋。
  听她道:“芫儿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宁王回来,你们成了亲,外祖母就该放心了。外祖母和你外祖父年纪大了,不能一直陪着你。好在你舅父舅母也都疼你,等外祖父和外祖母走了,也都能帮衬着。”
  秦芫眼泪唰的流了下来,也不管手上湿湿的,一把回抱住老夫人:“外祖母……”
  苏老夫人知她心中不舍,叹气:“哭什么?傻孩子,外祖母总要老的。”
  “外祖母,芫儿不嫁了,陪您和外祖父好不好?”
  老夫人笑她:“不嫁了?那宁王还不得来府上大闹一场,直接把你抢去?”
  秦芫面上一臊,眼泪鼻涕还挂着,却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擦了擦眼泪:“不管芫儿嫁没嫁人,还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好孩子。外祖父和外祖母要好好的,芫儿和……和他一定会好好孝敬二老的。”
  “好好好,外祖母当然信你,你们啊,要好好的,外祖母就放心了。”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起来,这阿憬怎么还没定亲?这年岁也不小了,再如此下去成什么体统?”
  秦芫笑笑:“前些时日,芫儿去过舅父府上,舅母也为这事急着呢。倒是表哥,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哎?芫儿,你那些闺中蜜友就没有合适的?”
  秦芫转眸一笑,心道老太太果真是上了心:“外祖母也莫要着急,芫儿倒是瞧着威远侯家的三姑娘极好,温柔贤惠,端庄大方。”
  老夫人兴致勃勃:“哦?”
  “那也得看表哥和三姑娘有没有这意思。”见老太太似乎着了急,她忙道,“外祖母放心,改日芫儿定将他二人约出来叙叙,感情啊总是要培养的。”
  老夫人这才笑着点头,配合她抬起脚,擦干净了,又被扶着去歇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去晋城了

  
  绿茵给她拿来了暖手炉,塞到她怀里,吸着冷气说:“外头这天儿真冷,那雪大得真跟鹅毛似的,树上屋顶上全下白了。”
  秦芫替她掸去了肩上的雪花,把暖手炉重新塞回到她手里:“你先拿着暖手,我不怎么冷,倒是你,手冰得慌。”
  绿茵不肯拿,她又道:“再推脱我可要生气了。”
  绿茵这才老实收着。
  午膳后,季堂微服出宫,只带着季言,翻了墙进了院子,院里的丫鬟小厮都在各自的屋里待着,谁都没有瞧见。
  屋子的大门紧闭着,正是静谧时,只有火盆里偶尔发出的噗呲声。
  “叩叩叩”,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屋里人只当是丫鬟敲的门,也不问就径自去开了门。才一打开,看见屋外站着的人,绿茵面色一阵发白,喉间的尖叫将将要溢出来,被眼疾手快的季言捂了回去。
  秦芫瞧着不对,这开个门怎么这么久?便出声问:“是谁?”
  话刚落地,就听见男子带笑的声音骤然响起:“是我。”
  秦芫浑身一震,却仍旧暗自镇定。上前行了礼,冷声道:“皇上来了,怎么都没人通传?”
  季堂笑:“自然是没人通传的,我是翻墙进来的。”
  秦芫吃了一惊,倒是没看出来季堂有这闲心。不过说起来,自从她与段修寒提过季堂的事后,她倒真是有些日子没见到过季堂了。
  “许久不见,秦姑娘可曾想我?”
  “不敢。”
  “哎,”他故作伤心,“真是无情。”
  然后又嬉笑道:“我听说,这北元明月楼竟原来是秦姑娘名下的产业?秦姑娘果真是厉害。”
  “愧不敢当。”
  “以往我倒还没好好去参观过,不如就趁今日,秦姑娘带我去好好看看?”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抓过她提起轻功就往墙头飞过。
  身后留下季言看着一脸焦急不安的绿茵。
  等她回过神来,早已经坐在了明月楼里。雅间里除了她和季堂,还站着战战兢兢满头大汗的刘掌柜。
  她点了几样点心和一壶花茶,让刘掌柜退下了。
  她抬起头,看着季堂。后者斜靠在凭栏上,唇角勾着一抹笑,眼睛看着开了一丝儿小缝的窗子外,笑道:“秦姑娘看着我作甚?”
  秦芫未做回答,替他倒了一杯雅间里原本就备着的六安瓜片,推到他面前。季堂笑着伸手接过,端起来喝了一口:“好茶。”
  又道:“秦姑娘藏着这么一个好地方,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宁王在前线浴血奋战,身为他的未婚妻子,怎么着也该在国难当头做点什么吧?”
  秦芫淡淡一笑:“我早就让人准备了粮草和被褥,都送过去了。”
  季堂闻言,挑眉。
  “秦姑娘果然关心国家大事,心系天下啊。不知就最近那几役,战况如何秦姑娘得知了吗?”
  秦芫面色一滞,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季堂道:“晋城来信,黎国夜袭,城中失守,宁王遇刺受伤,危在旦夕。”
  秦芫瞪大眼睛,猛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你胡说。”
  季堂正了正脸色,“千真万确。”
  她胸口不停地起伏着,面色煞白。又听他继续道:“江南已几近失守,黎军正朝着长安攻来。”
  她不由得有些恍惚,难怪他已经好几天没有音讯,难怪近来城中戒备森严,百姓们都面露惶恐。
  良久,她呼出一口气,大难到了。
  她看着季堂,见他一派安稳地坐着,真的弄不懂他的心思,大难临头,难道他还能临危不乱,跟没事人似的出宫和她谈这些?
  “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季堂微微一耸肩,没有说话。
  ****
  是夜。
  “公子,她出城了。”
  男子听着手下的话,面露一笑,“知道了,你派几个人暗中跟着她,务必确保她的安全。”
  说完又想了想,道:“算了。段修寒留在她身边的暗卫自会保护她。”
  长安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行着,一双白皙纤细的手伸了出来,掀开了马车帘,对着车夫道:“这位老伯,您看可否再快些?”
  车夫回头看那纤弱的少年,无奈道:“小公子,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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