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情事:非常时代- 第204节

　　
　　“想到了，十五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她不在北京了？”肖凝又吃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桐沉默片刻，回答她，“我也不是完全确定，继阳不肯明说。我觉得可能丹红在北京另有人了……”　

　　
　　“怎么会！”肖凝仿佛听到说她自己似的，生气地一口顶回去。　

　　
　　“我说我不能确定了！”　

　　
　　“不确定你乱猜什么？以为什么人也和你一样？”　

　　
　　“凝儿！”天桐气恼，可没等他再说什么，肖凝那边电话已经扣了。气得他把手机紧握在手里，要攥碎了一般。

436　第十一章　夏无夏雨
6　

　　
　　继阳虽然表面上对天桐打听丹红的情况表现的漠不关心，但见天桐竟没能打听出丹红的去向也不禁焦虑。他打电话找到十五，让十五问柏青知不知道丹红的去向。十五说：“我已经问过了，他也不知道，我看是真的不知道。继阳，丹红和柏青没什么。”继阳要挂电话，十五又说：“我刚出了一张新专集，有些纪念意义，收入的多是丹红创作的歌曲，有几首怕是你还没听过。感兴趣的话买张听吧！”　

　　
　　继阳挂了电话后，开车去了附近一家大音像店，去买十五说的那张碟。出了音像店，上车后撕开包装，把碟放进音响里。歌词传出来时，他听了果然陌生，觉得不是丹红的作品风格，他看包装盒上的目录，上面标着的歌曲名字是《磨盘之歌》，词曲者沈丹红。继阳有些狐疑地听着：　

　　
　　圆圆的厚厚的沉甸甸　

　　
　　永远也转不停的磨盘石　

　　
　　磨过青稞豆麦　

　　
　　磨过苦辣酸甜　

　　
　　磨平了一道道尖锋厉痕　

　　
　　磨不平人间的恩恩怨怨　

　　
　　磨弯了男人的背　

　　
　　磨皱了女人的脸　

　　
　　磨走了孩子的岁月　

　　
　　磨黑了白了又黑了天　

　　
　　一个圆圆的圆圆的圈　

　　
　　然后五六歌，包括《春寒》《冷冷的秋天》《等你》《相约百年》《给我一封情书》都是他听过的，之后是一首《偶尔的痛从心头略过》。他觉得陌生，细细地听完，眼里发呆。最后一首也很陌生，《夏天夏雨》：　

　　
　　城里的下雨天　人们都打着伞　披着雨衣　

　　
　　身旁下着雨　却很少有人谈论雨　

　　
　　我也是　

　　
　　家乡的人这会儿正从外面往家中赶呢　

　　
　　他们都来不及拿上雨具　

　　
　　穿着一层薄薄的衣衫　嘻嘻哈哈地笑着　

　　
　　说雨来得真急　

　　
　　说着说着能历数近年中下过几场大雨　

　　
　　苦累的人们　忽然就高兴了　

　　
　　没有了压抑　

　　
　　多年前　我离开家时　也是个夏日　

　　
　　雨水也急　

　　
　　多年的漂泊　尝尽世情冷暖　好想淋淋家乡的雨　

　　
　　只是那雨是否温存如昔　

　　
　　夏雨　夏雨　夏天的雨　

　　
　　我是你放出的风筝　你是我的那一线情丝　

　　
　　……　

　　
　　乐声停了，继阳没去动，任声带嗞嗞地滑过一会儿，歌声又重新从头开始。他有些明白了十五如此排放歌曲顺序的原因，那是沈丹红一段成长的心路，从压抑的童年开始，到自然本性的回归。中间经历了人生中各种挫伤、不平、企盼、思恋、挣扎……还有！还有她对生命热情的憧憬，对幸福深刻的感知，对他和欣月永远不可能放弃的爱。他觉得她总会回来！

437　第十二章　肖凝要走？
第十二章　

　　
　　1　

　　
　　肖强这几天总能在家里碰到肖薇，晚上虽然还是回来得晚些，但能天天晚上回来，早上很准时地出门，穿着普普通通女孩子穿的服装，没再穿那些奇装异服。但她在家却基本不理她的父母与哥哥，肖强想询问她时，她看也不看他，回自己房间把门关上。明誉夫妇更不敢问，不过女儿能这样正常地作息而且又像个正经女孩子样，无论女儿对他们的态度怎样，都觉得安心很多。　

　　
　　肖强疑虑不解妹妹变化的由来，而且不知她这变化又预示着什么，难料是福是祸。这天中午，他坐着车从路上经过时，偶然间看到肖薇竟与肖凝同出于一家商场，两人手里都提了物品袋。看肖薇一边走着，一边神情嚣张地不知对肖凝说什么，肖凝只是随在一旁默默地听。他心里一下又胀满了，又急又气，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肖薇死心，不再去搔扰肖凝和沈天桐。　

　　
　　晚上时他在楼外等着肖薇回来。肖薇快走到家时见哥哥站在外面，看到她回来，眼睛便盯着她没离开，知道是等她，便眼睛晃到天上，不想理的神情。他看看她手中大大小小的几个物品装，忍不住气，问：“肖薇，你又去找肖凝了？哥哥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就不听！这些东西都是肖凝买的吧？”　

　　
　　肖薇横了他一眼，故意抖起两手的袋子给他看，“这只是战利品之一，还有更大的胜利呢，那个傻瓜很快就会被我赶出七品市。”说着往楼里走。　

　　
　　肖强拽住她，“什么意思？”　

　　
　　“北京那边的总社想调她过去，今天这边的总编都找她谈过话了。”　

　　
　　肖强觉得妹妹话语间很正经，不禁看她，肖薇白了他一眼往里走。　

　　
　　第二天方婧一早来到沈天桐的办公室。他没问她，等着她说事。她说：“不知道您夫人什么时候走，想和肖强去送个行。”　

　　
　　天桐不解，“往哪走？”　

　　
　　方婧显出疑惑的神情，“夫人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不是说她们在北京的总社想调她去，这边已经都和她谈话了。”　

　　
　　天桐变了脸色，闭了下眼睛又睁开，看着她说：“少跟我耍这鬼花腔！说这消息属实吗？”　

　　
　　方婧点头，实话实说：“肖强让我告诉你的，他说应该是真的。”　

　　
　　“他干嘛不自己来和我说？姓肖的现在都和我有仇吗？”他说着，生气地站起来往外走。　

　　
　　沈天桐开车一会儿便到肖凝的报社，打电话让她下来。肖凝没有不见他，放下电话后下来。天桐没下车，让她上车。肖凝看他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硬下心来就是不上，说：“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好了，我很忙。”　

　　
　　天桐气恨地看她一会，只得自己下来，问她：“又想走？”　

　　
　　肖凝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没吭声，天桐却把她的沉默当作认可，心里一下翻江倒海一般。他愤然，“你就逼死我吧！”说完又钻进车中，黑色的轿车一声低饮，飞驶而去。　。。

438　第十二章　认错　和解
2　

　　
　　沈天桐回到自己办公室，砸了两下桌子，扔了几个文件夹，还是无法减弱心里那团气恼，最后他又怒气冲冲地往闫启行的办公室去。闫启行那儿似乎有个小型的非正式会议，几个中层管理人员坐在里面，见沈天桐进来，都站起来。天桐见她这儿有事，刚踏进的两脚又想退回去。　

　　
　　“天桐！”闫启行喊住他，一边示意其他人先走。　

　　
　　天桐等他们都出去了，坐到沙发上。闫启行看他脸上气色不一般，笑着问：“是不是我们哪项工作出了差池，让沈董您生气了？”　

　　
　　天桐没接她的玩话，直接喷出心中的火来，“这一年来，天天让她们姓肖的人又逼又气的肝疼，我舒服过吗？我就不能也使使性子？可我生点气的权利都没有了，连生气的时间也不给我！以前，我还没抹过脸来呢，人家跑北京上学去了；现在，现在又要调到北京总社去！”　

　　
　　闫启行基本听明白，刚要开口说话，天桐的怒气又一次喷发。“装的装的！全是装的！看着平时拿我当命根子，都是装　，假的！心里根本不在乎我，心硬的跟石头一样，她要是不想回头，你就是死了她也不回头看一下……”　

　　
　　闫启行叹口气，劝：“可是天桐，先错的是谁？你道过歉吗？”　

　　
　　“让我跪下来求她吗？她给我机会吗？我干嘛要求她！先错的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　

　　
　　闫启行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她看了看没接起来，直接挂断，并把话筒放在桌上，以防再被打扰。她说：“你也就说气话，你真认为她对你的那份心是装出来的？天桐，这些话你听了也许不舒服，我只说这一次。凝儿是个从才智和品质上都绝不输于你的人。你手里攥着的不是一只风筝，而是一只真正的凤凰。这只凤凰之所以自愿被缚起来，把线头给你攥着，是因为她爱你。所以她对你的爱绝不会在你之下！可是她是个比你更有勇气的人，敢爱，敢承担，也敢放弃！这一点我也望尘莫及！如果一旦你松手，她就会立刻飞走。没有风的时候风筝可能落到地上，凤凰不会，除非她自愿，没有太多东西可以防碍她飞翔，所以你不会有时间等着她像风筝一样落下来。一只愿意为你停止飞翔，只栖息在你身边的凤凰你得知道珍惜，失去了将是你一生的损失！我就说这些，走吧，去做你早该做的事情，别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也别浪费你们宝贵的幸福时光了。”　

　　天桐听完什么没再说，站起来走了。　

　　
　　3　

　　
　　肖凝和天桐几乎前后脚进了家门。德鸿夫妇看他回来，都望着他心情复杂，喜也有忧也有气也有。肖凝看他一眼，往楼上走。　

　　
　　“凝儿，”天桐叫她，毫不含糊地说，“我错了！”　

　　
　　肖凝还是要上楼，天桐急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都当着叔叔和妈妈的面向你认错了！”　

　　
　　“错在哪？”肖凝终于说话。